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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眉目 (1/2)

人的悲欢离合,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偶遇——你一个无足轻重的决定,在茫茫人海间回眸一笑,便连以后小孩子去那里上学都想好了。

必然——你斩钉截铁的决然,挥刀斩下一截深深的绝望。

暗恋,不过是自轻自贱!

转身,窗外云海飘过街巷,犹如滑过浪潮;端坐,华丽词组堆砌的语文,将一篇文章、一个故事、一段话逐字逐句地分解。一堂课一页一页地拆分成几个拼音、数个单词、以及扒在桌子上的倩影。

除此之外,朱思远无所事事。他不想努力,不想考试,不想听课,只想吃土与——倩影。

言希。

她今天裹着一件白色的连帽毛衣,套着一条黑色的低领衬衫,黑色帆布鞋与裤管间露出一小段嫩白脚踝,双腿并拢别着,双手攫住一本印刷着‘五五高考三年模拟’的数学练习册,对着一堆数字的排列组合一无所措,双眼发昏。

微风倏然吹过,冷气顺着裤管侵袭着她全身,蓦然冰凉了一片熨烫的心。

什么前程,什么大学,什么理想,都顾不上了。

人生本来就是用来颓废的,这些条条框框的很无聊。

读那么多书,学得很文艺的样子。最后还不是嫁过去给人铺床叠被?亏大发了!

她柜桶里藏着一封信,可能是昨晚的邮寄,折叠的明信片相互咬合系成一颗‘心’形,却没有落款。

她不准备回信,只想在四下无人的街放一把火,让火光冲天。——我佛慈悲!

不信,男生的话都不能尽信。

信一成都要命。若一个男生把你的耳畔当作表演的舞台,用各种睥睨天下言语粉刷着自我,把一切的悲欢离合当作华丽的装饰品,自诩这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品。

可笑,可笑,现在的男生都如此弱智么?标榜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所讲不过是独一无二的‘作’。

命运啊,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若是有一个人能让她醉了,便智商全无。以后,尽管有另一段邂逅,却是变着法子的耍流氓。

授课老师是个肥嘟嘟的胖子,大概三十来岁,话语孔一武有力,每说一个字都好像要把喉咙撕裂,声音震荡,一堆数字公式清晰而明白地撒播到隔壁班。

当然,他只是在读一本读完又读的书,时间,在他的空间里是一成不变,变量的只是日催疏狂的头发,终年颦蹙的额头。

这大概是每个成年人的崩溃。——心,若没有了自由,那里不是牢笼。

这世界本来就是各司其职,拼接成一个程序。可笑,你却还在选择无谓的挣扎,最后却把自己扎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认命了,可惜,再也没有机会永远活在十七岁。你已经欠世界太多太多……

“报告”

瓦弦风与刘海前后脚从教务处回到教室。

教室里刮起一阵喧哗的浪潮,犹如滑过街巷,踏入了一片三姑六婆的八卦里。

“你不知道吗,昨晚这俩货大战三百回合,整栋宿舍楼都快要拆了。可精彩了,华山论剑,用尽毕生所学,各抒已长。”

朱思远消息的闭塞使河马僵尸兽惊讶了。

“谁赢了,谁是武林盟主?”

“瓦弦风”

“怎么赢,是用了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亦或用了郭靖的降龙十八掌,难道是东方北败的葵花宝典?”

朱思远双眼骨碌碌地转动,射出了一丝精芒,灼灼地烧着八卦。

“睡了凌云儿!”

河马僵尸兽满脸悲愤,以阴阳怪气的口吻诉说着。

“呃!”

“要是我没理解错……‘睡了’的意思,用梁羽生武侠小说的原话来说——两人都收获了生命的大和谐,大融合。”

朱思远掉转脑袋,瞧瞧凌云儿。从两眉之间的间隙来类比分析,眉目之间的距离不像被睡过。——人果然不可貌相。

“对,对,对,就是AV剧情。”

“从前我只恨甄志丙……”

“酸!”

“吁——”

众人齐心合力揶揄着瓦弦风,毕竟吃相太难看了,玷污了粒粒皆辛苦的五谷杂粮。

不过,再白、再绿的大白菜,都溃烂在阴霾空蒙的雨天。天要下雨,窗外的晚霞便是阴诡地狱。

数学老师蓦然回眸,双目翻滚灼烧,在黑板滑动的粉笔,随着最后的一撇一捺,倏忽断裂。

粉笔掉落在讲台上,沿着讲台骨碌碌滚动,一直滑动凹凸不平的角落,撞墙了,才不慌不忙停下脚步。

他提起讲台上木质三角尺当惊堂木,一拍,同学们哗众取宠、结党营私罪名成立。

全部都有,需完成刚才布置的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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