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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都让谁睡在我床上 (1/2)

手指探向奚午承的鼻尖时,奚午蔓意识到这个动作有点过于自然熟练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有那啥大病,人家只是喝个酒,就担心对方会死掉。

哪这么容易就死了。

但是——

奚午蔓趺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胳膊交叠,搭在床沿。

这个安静睡着的人,像只知道为了母乳而哭泣的婴儿一样,毫无防备。

即使喂给他一颗药,他也毫无意识。

但是,接受不了死亡。

接受不了莫名其妙的死亡。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出了车祸?

好好的实验室,怎么突然就发生爆炸?

好好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成了肉酱?

好好的一位母亲,突然就心脏病去世。好好的一位父亲,突然就被打死。

大王椰怎么突然就向人类施暴?

是巧合吗?

莫名其妙。

这荒诞的、不跟人类讲道理的世界。

于是用巧合安慰自我,安慰需要安慰的人。其实根本安慰不了任何人。好听的话其实难听得要命。

任何形式的死亡都像是蓄意谋杀。

但,凶手是谁?

凶手在哪里?

看不见。

有任何人看见吗?

没有。

自然背下了一切。

自然是凶手。只有自然。你看,她、他、它,都是自然死亡。他们死于自然。他们如此说。

扯淡的谎言。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了一下,外面漆黑一片,奚午蔓没看清探进来的脸长什么样。

也许没有人。

也许是幻觉。

出现幻觉并不是稀奇事。尤其在身心疲惫的时候。

现在就很累。

奚午蔓趴在床边,闭上眼睛,听觉却敏感得异常。

那扇门一直来回晃动,在黑暗中,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一下又一下,聒噪无比。

可是睁眼,那扇门纹丝不动。

这该死的睡眠不足。

还是睡会儿吧。

睡会儿。睡会儿。

睡。

通过坚持不懈的自我催眠,奚午蔓成功入睡。

她不确定奚午承醒了多久。她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他的视线。

床头柜上电子钟的微光映亮他的眼,同样在她眼中留下波光。

电子钟开始发出嗡鸣。

奚午蔓试图抬手关闭,腿脚却都麻了。稍稍一动就痛得厉害。

奚午承坐起身,关掉钟。

“你不去C国了?”奚午承的第一句话。

“去呀。”奚午蔓小心活动筋骨,“这不还早吗?”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奚午蔓怀疑奚午承是故意的,“这就得问哥哥了。”

奚午承沉默片刻,嘴巴呈出一个并不标准的圆。

“我忘了,这是你的房间。”

他掀开被子,下床,站在奚午蔓身旁。

“我不在A市的时候,哥哥都让谁睡在我的床上?”奚午蔓仰头看他。

“没有人。”他脱下西服马甲,轻轻扔在床尾凳上。

“是吗?”奚午蔓用温柔的口吻表达自己的不满,“哥哥霸占这张床,可是很熟练的。”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慢慢解着衬衣纽扣。

“如您所见,我的床被您占了,我只能坐在这里,现在手麻脚也麻。”

“我向你道歉。”他把衬衣扔向床尾凳,进了浴室。

不接受道歉。

奚午蔓在心里嘀咕,试着做更大的动作。

刚刚能站起身,她又听见奚午承的话音。

“蔓蔓,帮我取套衣服过来。”奚午承说。

怎么不自己去?

话到了嗓子眼,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只下半身裹着浴巾,确实没办法自己去取。

M集团总裁在家裸奔。这可真是无良媒体的记者们会写的东西。

奚午蔓一走出卧室,就看见医生钱莫贪从奚午承的房间出来。

“小姐,您有看见少爷吗?”医生远远就开口问。

“您找他有事吗?”奚午蔓回问。

“少爷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我想他现在已经醒了,所以给他送醒酒药。”医生向奚午蔓走近,回头向奚午承房间的方向看一眼,“但少爷没在卧室,也不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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