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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什么都没有 (1/2)

他很失望,她居然没有回答。

灯光恢复明亮,奚午承看了奚午蔓一眼,冷着脸离开。

奚午蔓回到二楼卧室洗过澡,坐到紧挨着窗帘的贵妃椅上。女佣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

“今天,午潇小姐来过了。”女佣温声细语。

奚午潇。

总听说这个姓名。

也许在某个人多的场合见过,但奚午蔓没有任何印象。

奚午蔓垂下疲倦的眼睑,视线落于女佣侧颈的黑痣。

女佣没有多说,像是单纯通知奚午蔓,奚午潇来过。

莫名其妙。

连姓名和样貌都对不上号的人,奚午蔓压根儿没兴趣。

再说,这是奚午承的房子,有什么样的客人来做什么,哪需要她知道。

哪怕她极度讨厌那位客人,也不能发表看法,只能微笑。

客人,是奚午承的客人。她没有权利驱逐。

过了半天,女佣又开口,是与今天奚午潇来过无关的话题。

“先生问,明天晚上午乾先生主办的聚会,您去不去?”

那又是谁?

“我可以选择不去吗?”奚午蔓只觉头疼。

女佣又不说话了。

直到最终上完药,扶奚午蔓上床睡觉,女佣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不过,奚午蔓知道,女佣会把那句“我可以选择不去吗”原封不动地传到奚午承耳中。

然后奚午承说,可以。

也不知道是重剂量的药物起了作用,还是多年来早已习惯,那么重的伤,奚午蔓竟很快入了睡。

又做了整晚的梦。

梦里,又是人生有印象以来第一次参加的葬礼。

永远看不清黑白遗照上女人的脸,只知道她笑得很开心。

死了还那么开心。真奇怪。

然灵前的小女孩却哭得悲恸,不是哭母亲的死亡,也不是哭遭到并不熟悉的亲戚的辱骂,而是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责备。

不讲理的是那位自称长辈的男人,父亲为什么骂她?为什么朝她扬起鞭子,而不向那德不配位的长辈?

鞭子像毒蛇一样靠近,小女孩吓得晕了过去。

醒来,眼前是孤儿院的地板。

地上的面包被踩扁,牛奶撒了一地,混着泥沙,脏兮兮的。

“舔啊!舔干净!”七零八碎的起哄。

脑袋被死死按住,她再抬头,眼前是十六岁的少年。

恰到好处的逆光,看不清他的容颜。

恰到好处的风,他嗓音轻柔:“今天开始,你属于我。”

她没听见自己的回答,但她知道自己答应了。

少年向她伸手,她迎着光看少年的脸,那张脸成了二十岁酒疯子的模样。

“你要背叛我?”他双眼通红。

她猛地转身,拔腿就逃,脚下一空,坠入了没有窗户的小黑屋。

四处都是高高的冰冷墙壁,她祈祷一线光,指引她逃离这里的方向。

可这里除了寒冷与黑暗,什么都没有。

她在这里沉沉睡去,像是死掉。

剧烈的两声咳嗽,奚午蔓蜷缩着身子,睁开睡眼。

透过还未自动打开的薄纱窗帘,她看清窗外的天空,那属于落雪的早晨。

又是雪天。

这没完没了的冬季。

还要去彩排,要去录节目。

节目在A市艺术博物馆录制。

彩排主要是熟悉场地、拍摄路线和互动流程。

正式拍摄时,她与昨天见过的几位艺术家穿着节目组特制的服装,沿节目组指定的路线走,解答节目组准备的问题。

拍摄从下午五点艺术博物馆闭馆之后开始,好几台机位在不同的楼层同时进行拍摄,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收工。

奚午承规定,必须九点之前回家,喝酒不能超过三杯。

但今天是例外,工作要紧。

就餐的火锅店是节目组导演开的,饭后要去的KTV也是导演的产业。

所以,今晚可以随便吃喝玩乐,导演买单。

众人欢呼,举杯庆祝。导演万岁!

奚午蔓不喝酒,不举杯,也不说万岁。

一想到室外的寒风冻雪,她就只想赶快填饱肚子,早点回去睡觉。

在那之前,祈祷,希望今晚,别墅里的是奚午承,而不是酒疯子。

奚午承知道她在哪,没派车来接她,也没给导演打声招呼。

好在导演很会来事,饭后,立马安排一个叫魏达的摄影师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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