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剥了壳的巨型鸡蛋。
新娘挽着父亲的手慢慢走过红毯,洁白的婚纱拖尾拖得很长,好几个人跟在拖尾后面手忙脚乱。
新娘在发光,奚午蔓想到一颗剥了壳的巨型鸡蛋。
鸡蛋穿着华丽的婚纱,从头到脚镶满了钻。华贵的鸡蛋。
鸡蛋仪态端庄,笑容大方,举手投足掂的是一个尔雅雍容。
奚午乾的小娇妻,祁家的女儿,已有孕四个月了。
祁湘正是桃李年华,奚午乾的年龄,都能跟她父亲称兄道弟了。
宾客议论纷纷,实在不明白祁湘怎么会跟奚午乾结婚。
“长得还蛮漂亮。”奚午蔓听见旁边的人说。
“这位新嫂嫂,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喝茶的人老牛破车。
“祁家人有几个省油的?”倒酒的人不以为然。
“阿乾怎么会跟她结婚?”那位用筷子戳碎盘中的肉丸。
另一位冷哼一声,语气有点冲:“她怎么了?祁家的女儿可不比你家那位差。”
“是是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比我家那位强。”戳肉丸那位不耐烦,频频点头。
“阿和,你也别生气,你跟晏琳嫂嫂的事,爷爷奶奶可都不同意。”
“是是是。”
这个话题实在不愉快,再聊下去,该打起来了。
立马有人转移话题,却是问:“阿承怎么还没来?”
“刚刚小叔母叫他过去了。”有人迅速接话。
“说起来,阿承跟叶家那位小姐的婚事,黄了吗?”
“叶家哪个小姐?”
“叶麟羽的女儿啊。好像叫叶莫莫?”
“去掉好像,人家本来就叫叶莫莫。她爸倒是希望她能嫁给阿承。可惜了,叶麟羽的如意算盘落空咯。”
“想嫁给阿承的人多了去,凭什么轮到叶麟羽的女儿?我见过叶麟羽的女儿,感觉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跟阿乾这位比呢?”
“比阿乾这个强一点。但是,阿乾这小娇妻是凭肚子上位的,叶莫莫可不行。”
席间突然一阵意味深长的笑。
有人提得直接:“是叶莫莫不行,还是阿承不行?”
又是一阵哄笑,紧接着你一言我一语。
“阿承可是小叔的独子。”
“就是独子才让人担心,那么大一个M集团,后继无人岂不可惜?”
“小叔母那么通情达理一人,怎么着也不会看着M集团落到外人手里。”
“好像没听说小叔还有别的孩子?”
“时候不到,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喏,比如她,之前有谁知道吗?”有人下巴一抬,瞥一眼始终静静喝汤的奚午蔓。
仿佛,一个没有说话的人是不会说话,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也听不见别人说话。
仿佛,她没有说话,就是不存在。
微妙的沉默。
有人又要说什么,一个突然提高的声音压死所有未出口的话。
“阿承,你终于来了。”笑容毫无轻蔑,满是真挚的热情。
“我们等你好半天,刚刚我还跟阿砚打赌,赌你还有多久到呢。”真诚的笑,抬手搂住奚午承的肩膀,拥他入座。
“听说你被小叔母叫去了,小叔母找你有什么事?不会是宗教审判所又抓了异教徒吧?”
他们热情洋溢,不给奚午承说话的机会。
“内阁不管教会的事吧?”
“那是你该问的问题吗?管好你的物流行了。”
所有谈话戛然而止,众人纷纷看向台上。
那里,一对新人正交换戒指。
掌声如雷,新人接吻。
新娘的黄金捧花,被送到奚午蔓手中。毫无准备的奚午蔓抬头瞧向祁湘,后者正挽着奚午乾的手臂退场。
节奏欢快的音乐。
长长的拖尾后,一群人手忙脚乱。
欢乐的乐声中,新人挨桌敬酒。
每个人都是控制表情的老手,哪怕快打起来,也是一副恭喜恭喜的喜乐神情。
他们面带永远不会生气的微笑,文质彬彬地阴阳怪气。
“阿乾的小娇妻把捧花送给蔓蔓了?不会是送花的人搞错了对象吧?”
“这么大的姓名牌,你的意思是送花的人不识字?”
“有什么稀奇?蔓蔓快二十了,也快结婚了。你们还不知道?穆律的儿子都要下聘礼了。”
“真的吗?”
真的吗?真的吗?
众人纷纷看向静静吃菜的奚午蔓,却是问她身旁的奚午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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