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1999年的雨
平成十一年十一月十九日，东京都世田谷区下着世纪末的冷雨。
程墨的帆布鞋踩进积水时，裤脚溅起的泥点与三天前秋叶原街头的泥水如出一辙。他抱紧便利店塑料袋躲进电话亭，呼吸在玻璃上晕开白雾。身后巷口传来金属刮擦声，像是某种巨兽在磨砺爪牙。
第33个...
古朗基语的计数声穿透雨幕，程墨的脊背瞬间绷直。三天前推开那个穿水手服少女时，他听到的也是这种喉音浓重的低语。泥头车的远光灯刺破雨帘的刹那，他曾瞥见长着犄角的黑影在彩虹色薄膜后狞笑。
自动售货机的荧光照亮手表，表盘显示19:47——与他车祸发生时完全一致。程墨的喉结上下滚动，便利店塑料袋里的速食咖喱还在散发余温，包装上的生产日期却写着1999.11.17。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目的红蓝警灯扫过电话亭。程墨缩进阴影时，瞥见警车后座戴着手铐的男人——那人的皮夹克左胸别着穿越火线的巴别塔徽章，正是他硬盘里珍藏的《假面骑士空我》截图中的五代雄介。
停车！押送警员突然急吼。程墨看到五代像猎豹般撞开车门，翻滚进路侧绿化带的身影与TV剧分镜完美重合。两辆黑色轿车从岔路冲出，车顶的警视厅标志在雨中泛着冷光。
未确认生命体对策组的枪声惊起夜鸦，程墨的视网膜残留着一条薰举枪瞄准的剪影。当B1号伽多拉·达撕裂车顶跃出时，他下意识去摸根本不存在的手机摄像头，指尖却触到口袋里的库洛牌吊坠——三天前那个少女的遗物。
####第二节青铜腰带
五代在废墟间奔跑的姿势带着登山家的韵律感。程墨鬼使神差地跟上去，雨水顺着防火梯的铁锈渗进领口。当他攀上废弃工厂的钢架时，伽多拉正在用石器击打混凝土柱，火花照亮它额头的犀角。
这个可不能让你继续下去。五代的声线比DVD音源更清亮。程墨看着青年取出青铜色腰带，亚玛达姆灵石嵌入腰扣的瞬间，他的虹膜被赤红装甲的反光灼痛。变身时的金色电流与TV特摄毫无二致，唯有装甲缝隙渗出的血腥味是屏幕无法传递的。
伽多拉的犀角劈开雨帘，空我的侧踢精准命中对方下颌——这个格挡反击动作程墨在蓝光碟里逐帧分析过十七次。但现实中的冲击波震碎了三十米外的玻璃窗，程墨不得不抓住钢架防止坠落，掌心被铁锈割得鲜血淋漓。
36！古朗基战士突然暴喝。程墨看到空我的右腿被石器锁住，伽多拉的计数声与骨折声同时炸响。五代闷哼着撞向储油罐，变声器也遮不住喉间的血气。这与剧本偏离的剧痛让程墨胃部抽搐，他发现自己正用犬齿撕扯着左手虎口——三天前车祸时留下的伤口再次崩裂。
####第三节极光帷幕
血珠坠向地面的过程被无限拉长。当第一滴血触碰到库洛牌吊坠时，彩虹色涟漪在程墨脚下绽开。伽多拉的犀角距离五代咽喉仅剩十公分，空我装甲的裂缝中溢出紫色光粒——那是灵石的修复能量在TV版从未显现的具象化。
程墨的视网膜突然灼烧般剧痛。他看见两个重叠的世界：现代东京的便利店与绳文时代的祭坛在雨中交替闪现，五代雄介与里克的身影在时空裂缝中背对背站立。当库洛牌时绽放银光时，伽多拉的动作出现0.3秒的凝滞。
空我的右拳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本该被击碎心脏的古朗基战士踉跄后退，五代抓住机车把手时的惊愕眼神，与程墨硬盘里存储的拍摄花絮如出一辙——道具组当时没能做出这种真实的震颤效果。
极光帷幕开始吞噬程墨的脚踝。最后一瞥中，他看到一条薰的警车撞开铁门，樱井刚的配枪准星锁定伽多拉左眼。所有元素都与TV第一集完美契合，唯有五代手背多出的金色时针状擦伤，暗示着某些细微的因果偏移。
####第四节时之刻印
程墨在神社石阶上醒来时，晨雾正漫过鸟居的朱漆。他的牛仔裤口袋里装着五代的护身符——那枚在TV版从未解释来历的青铜铃铛，此刻正与库洛牌吊坠缠绕在一起。
手机屏幕亮起陌生的日期：1999年11月20日7:13。程墨颤抖着点开相册，最新照片是穿越前拍摄的秋叶原街景，但背景里分明闪过空我机车掠过雨幕的残影。
山下传来机车的轰鸣声。五代雄介的红色头盔反射着朝阳，青年扬起的手臂上缠着崭新绷带。哟！要搭顺风车吗？他的笑容比DVD画质更鲜活，去长野县的末班车可是快开了。
当机车驶出隧道时，程墨在后视镜里看到奇异的光景：二十年后自己常去的便利店正在1999年的晨雾中逐渐虚化，橱窗里穿西装的上班族举着翻盖手机，玻璃上倒映出空我大战零号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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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