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帽在会议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苏然用指腹摩挲着金属内壁的刻痕。
经纬度坐标在掌心发烫，这个位置今晨三点曾出现在林婉儿的加密邮件里——距离缅甸口岸十七公里的废弃冷库。
“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刘总突然用茶匙敲了敲青瓷杯，碎瓷片上的虎头徽章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但翡翠这行当，最怕的就是……”他故意拖长的尾音被周会计的咳嗽打断，老会计的账本背面正渗出墨渍，“冷链物流”四个字洇湿了缅甸口岸的坐标。
苏然转动翡翠领针，莲花瓣里微型摄像头的红光扫过全场。
他看见陈秘书的睫毛颤动三下——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说明藏在内存卡里的冷链运输记录已经篡改完毕。
“孙经理！”刘总突然提高音量，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听说贵司最近在查走私车？”他皮鞋碾过地上的青花瓷片，虎头徽章迸溅的荧光染蓝了裤脚。
孙经理的签字笔在合同上洇出墨点，正落在违约金那栏。
谈判桌下的地毯突然拱起，陈秘书的高跟鞋尖将内存卡又往前顶了半寸。
苏然弯腰捡钢笔帽时，嗅到冷库里特有的铁锈味正从周会计的公文包缝隙渗出，混着缅甸雨季的土腥气。
“苏先生资金链要是没问题，何必在意这点保证金？”刘总掏出雪茄剪，金属咬合声像是毒蛇叩齿。
落地窗外的夕阳突然被乌云吞噬，对面大厦三十七层的望远镜反光晃过苏然的眼睛。
林婉儿的短信就在这时震动他西装内袋。
解锁后是张动态照片：赌石场监控截图中，刘总正将浸过药水的原石递给鉴定师。
照片四角嵌着林家独有的水印，像是缠绕的翡翠藤蔓。
“三小时内。”苏然突然开口，翡翠领针折射的光斑扫过孙经理颤抖的手背，“我追加两倍保证金。”他说话时盯着刘总腕表表盘，镜面反光里映出周会计正在撕碎写有“冷链”字样的纸片。
陈秘书突然打翻咖啡杯，褐色液体漫过合同上“缅甸”二字。
在众人手忙脚乱时，她指甲在桌面敲出摩斯密码——冷链数据已覆盖。
孙经理掏手帕的动作僵在半空，他看见苏然手机屏幕上，林氏集团官网正推送翡翠鉴定新规公告。
“年轻人别说大话。”刘总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他身后保镖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商业论坛首页正在刷新，七位珠宝协会元老同时晒出苏然的赌石公证书。
林婉儿穿着月白旗袍的身影从滚动新闻里闪过，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正是苏然开出的冰种料。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硝烟味突然浓得呛人。
苏然摸到内存卡边缘的锯齿，那上面有冷链车队改道前的GPS记录。
当他抬头时，正看见刘总对着碎瓷片上的虎头徽章做吞咽动作，喉结滚动得像在吞服毒药。
“两小时。”苏然突然改口，指尖划过周会计账本上未干的墨迹。
“冷链物流”的“链”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条指向缅甸边境的虚线。
陈秘书的钢笔在追加条款上画出圆圈，圈住孙经理指纹旁某个形似冷库编号的数字。
走廊突然飘来葱油香，混着后厨方向传来的颠勺声。
苏然想起今晨马大厨往他豆浆碗底压的字条，油渍斑斑的“冷”字被热汽熏得模糊。
他手机再次震动，加密定位地图上，代表林婉儿的翡翠图标正在向冷链车队逼近。
孙经理的冷汗滴在合同上时，刘总突然扯开领带。
他脖颈处露出半截刺青，虎头獠牙间咬着缅甸文的“口岸”。
陈秘书突然轻笑出声，她手机屏保不知何时换成了冷链车驾驶室照片，挡风玻璃前挂着林婉儿送的翡翠平安扣。
“时间到。”苏然推开会议厅雕花木门，暴雨裹挟着街边早餐铺的香气扑面而来。
在他身后，孙经理的惊呼与刘总的咒骂声中，周会计的老花镜片正倒映着冷链监控画面——三十辆冷藏车同时亮起双闪，车头全部调转向北。
暴雨在雕花木门的玻璃上蜿蜒成河，苏然的后背抵着门框，潮湿的檀木气息裹着后厨飘来的葱油香钻入鼻腔。
马大厨的蓝布围裙在走廊拐角一闪，油渍斑驳的袖口露出半截烫伤疤痕。
“苏小哥！”粗粝的嗓音混着颠勺声传来，马大厨用抹布包着个油纸包往他怀里塞。
油星子洇透纸包，二十几张存折在缅甸地图上摊开，每张存款日期都对应着冷链车队的出发记录。
刘总踹翻的椅子还在旋转，孙经理的钢笔滚到苏然脚边。
马大厨的食指在围裙上划出冷链路线图：“当年俺婆娘做手术，你在翡翠边角料里藏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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