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暴雨疯狂敲击着玻璃幕墙,那声响渐渐弱了下去,苏然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青铜镜边缘粗糙的海藻残渣,指尖能真切感受到残渣的颗粒感。
镜中,那艘本应沉没的货轮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地破浪前行,驾驶舱仪表盘闪烁着诡异的翠绿色荧光,那荧光如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透着股邪性。
“苏总?”周会计颤巍巍的呼唤,像一根细针,将他从那奇幻的镜中世界拽回现实。
老会计正用裁纸刀挑开烧焦的袖口,发出“嘶啦”的声响,露出小臂上被灰烬烫出的甲骨文痕迹,凑近看,那痕迹还带着丝丝焦糊味,“这……这像是商王占卜用的‘灾’字。”
林婉儿送来的金丝楠木茶盘突然发出细微却清脆的爆裂声,如同有人在耳边轻轻敲了一下。
十五枚茶宠原本安静地待在茶盘上,此刻却齐刷刷转向正北,仿佛感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这异动似乎预示着万通集团的暗中动作正给苏然一方带来危机。
苏然将青铜镜扣在桌面上,“啪”的一声,镜背饕餮纹咬住的半片羊皮信顿时渗出铁锈味,那刺鼻的味道猛地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瞬间想起三年前在缅甸矿场见过的血玉原石。
电梯井传来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是钢铁在痛苦地呻吟,就在这刹那,孙经理已经夹着公文包风风火火地冲进办公室。
他西装下摆沾着码头特有的鱼腥味,那味道浓郁刺鼻,领带夹上本该镶嵌蓝宝石的位置,此刻别着枚生锈的船锚徽章,徽章上的铁锈斑斑可见。
“万通集团入场了。”孙经理将平板电脑重重地拍在黄花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屏幕里戴着青铜面具的剪影正在签署文件,“他们开出的条件比我们优厚三成,董事会要求重新评估……”
苏然伸手按住剧烈震颤的茶宠,茶宠在他掌心不停颤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这时,他发现孙经理后颈有道细若发丝的蓝光在游走,那蓝光如同一条神秘的小蛇,隐隐散发着幽冷的光,他心中一惊,想起陈秘书曾说过这蓝光或许与某种神秘力量有关,可能预示着谈判局势的变化,那光芒与陈秘书的罗盘纹身如出一辙。
窗外飘来低沉的货轮汽笛声,声音悠长而沉闷,他分明看见孙经理瞳孔里掠过二十艘货轮的倒影,那倒影一闪而过,却让他心头一紧。
“我去查!”周会计突然扯掉烧焦的领带,“刺啦”一声,露出脖颈处新纹的龟甲纹身。
“我侄子就在万通的财务部打杂。”老会计从公文包掏出包着红绸的算盘,苏然认出那是林家当铺流出来的明代七星盘,之前周会计在使用算盘计算时,就感觉算盘珠的滑动有些异样,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干扰。
此前就隐隐能感觉到林婉儿一直在调查万通集团,比如偶尔看到她在角落里对着手机皱眉沉思,或者与一些神秘人低声交谈。
林婉儿就是在这时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她黑色风衣里穿着苏然上周拍卖会拍下的冰蚕丝旗袍,旗袍的质感光滑细腻,发间珍珠簪子散发着柔和的光泽,那光泽与陈秘书弹进通风管的耳钉惊人相似。
当她将U盘放进苏然掌心时,U盘凉凉的,袖口滑落的银链上坠着半片青铜镜。
“他们的海运保险单有问题。”林婉儿指尖点在U盘侧面的饕餮纹上,苏然闻到熟悉的深海淤泥气息,那气息带着股淡淡的腐臭味,“二十艘货轮里,有七艘的注册编码属于三年前就该报废的……”
落地窗外忽然亮起探照灯,强烈的灯光刺得人眼睛生疼,五艘游轮正缓缓驶入深夜的港口,船身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苏然捏着U盘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关节都泛白了——镜面倒影里,那些游轮桅杆上飘动的正是万通集团的旗帜,红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暴雨中隐约传来青铜编钟的声响,那声音低沉而悠远,与陈秘书罗盘纹身发出的蓝光产生奇妙共鸣,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这共鸣微微颤抖。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阳光带着丝丝暖意洒在身上,苏然站在码头集装箱的阴影里。
他西装内袋的青铜镜突然发烫,热意透过布料传到他的皮肤上,镜中浮现出万通集团总裁办公室的景象——那张雕着航海图的红木办公桌上,赫然摆着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半片青铜镜。
海风卷着咸腥气扑面而来,那股咸腥味直冲进鼻腔,苏然摸到口袋里林婉儿塞给他的微型定位器,定位器凉凉的,质感坚硬。
二十海里外的公海上,七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正改变航向,它们的吃水线深处,某种青铜材质的装置正在海水中若隐若现,装置上的铜绿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谈判室的铜制门把手在苏然掌心发烫,那热度烫得他手掌微微发红,门缝里渗出的檀香裹着深海腥气,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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