孢县南衙官村。
宋帝儿的老家。
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当然熟悉了。
宋帝儿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她叫“娣儿”,宋娣儿。
“娣”,一个近乎被妖魔化了的名字,是她的父母渴求诞下儿子,为家族留下火种的愿念。
可是却偏偏映衬在她身上。
这个名字就像原本是用来对付兽类,分群族、记数目的烙印,狠狠地烙印在她年幼的后背上,生生地烙断了她的脊梁骨。
从小到大,她无时无刻不在幻想母亲再次怀上宝宝,怀上弟弟,为他们宋家,再生一个儿子,续上香火。
可她自己,却似乎成了霸占了自己弟弟位置的“罪魁祸首”!
因为她是女的,所以她是耻辱;因为她脚掌生得太大,所以她是耻辱;因为她吃得太多,又不会干活,所以她是耻辱……
就因为他们说,她是女子,所以,她是这个家的耻辱……
她错了吗?
她明明那么年幼,明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却因为早出生,却背上了“扼杀了弟弟”的罪名——如果不是她先出生,家里就不会变穷,如果不是她先出生,家族就不会因为没有了新一代的男丁而走向衰落。
她明明没错,什么错都没有,甚至什么都没做,就已经“犯了死罪”——因为她不是男孩子。
因为是女孩,自幼便不受家人的宠。
她不懂什么叫爱,不懂什么叫喜欢。
因为她是“囡囡”,家里人都不待见她,因此小小年纪就低下了头,弯下了脊梁。
十岁的时候,小小的宋娣儿就跟在母亲身边,帮着给家里在外面地里干活的的哥哥们送饭,却一不小心端洒了一大碗菜,被一个哥哥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哥哥们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母亲也冷眼旁观。
因为生下了这么个“不值钱的货”,娣儿的母亲也备受冷眼。
可这也不是娣儿的错!
娇小柔弱的娣儿不敢反抗,只敢哭……
她哭得撕心裂肺,甚至是仰天大哭,可这只会遭受更多的白眼和不耐,以及母亲愤恨的毒打:“蠢才!饭也能打洒!你还有脸哭!”
于是,年仅十岁的小囡囡,就像是大人手里的一个风筝,一个手把件,随风摇曳,被拎起来打!打得东倒西歪!噼啪作响!
当时是云游四方,弘法传道二师妹云诗瑶救下了哭得泪湿了前襟,满脸血红印子的娣儿囡囡。
二师妹跳着脚和他们大闹一场,娣儿妹妹为了不再挨揍、也为了能吃饱饭,选择了跟着她的二师姐一起离开。
当时娣儿娘亲还翻着天大的白眼恶狠狠地咒骂道:“哼!果然是个赔钱货!”
云师妹瞪了她一眼,外强中干,胆小如鼠的娣儿娘只得赶紧乖乖闭嘴,生怕下一秒拳头会挨着她的脑袋砸下来。
后来的后来,略带某种强烈意味的“娣儿”这个名字被云师妹改成了“帝儿”。
“这个名字,好听又好记!”
很长一段时间里,云师妹和她的小跟班宋师妹都是一对羡煞旁人的好闺蜜。
直到后来,她爱上了一个同门师兄。
这个同门也是闾山天门的弟子,可后来经查,他其实也是某些外面的不知名邪教派来挖墙脚、充当报信鸟和耳目眼线这么个作用的细作。
这个家伙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自幼缺爱的宋师妹骗到了手。
甚至,宋师妹为此怀孕、流产。
我不知道这些事,是后来才从别的师兄弟嘴里断断续续的听说了。
而这个骗了宋师妹的家伙,其实是个多面人,他两边拿钱,本门收点好处,老根据地再要点好处,神杀天的人稍微给点甜头,钓他上钩,他也能给神杀天当狗。
就是这么个两面三刀的人,因为嘴甜,因为擅长鼓动人心,也不知道具体骗了多少人。
宋帝儿被人利用,甚至怀上魔教卧底的孩子。
现在,她成了别人手里刺向我们的刀。
“倒霉玩意儿!”我都被自己气笑了。
之真是倒霉透了!
一帮兄弟围在一起,正等在门口,等着我发号施令。
找人有什么好下指令的吗?
我真的累了!好麻烦!
“只要是闾山天门的弟子,叫她们来找我就行了!”
孢县。
一个不大的破旧客栈,第二层的房间,几乎都是我派出去找人的人住在一起。
店家很有眼色,知道我是个惹不起的大客商,便每天都殷勤的亲自奉餐送到我的屋子里,也从来不多问。
张老狗带着小满在县里逛了两天,愣是没找着宋帝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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