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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1/2)

孙绛如回的郑家时,气得要拂掉多宝架上的瓷器。

芽儿忙劝阻她:“夫人,这是郑家的。”

孙绛如反手就扇了她一个巴掌:“滚!”她用十成的力气,尖利的指甲在芽儿脸上划下几道血痕。

芽儿挨了打,不敢吭声,只赶紧低头出去了。

孙绛如越想越生气,一张脸仿佛要炸掉。

“夫人,给我备一双厚底靴子,和一件披风。”宋怀阳边说着,边掀帘进来。

孙绛如忙收拾了表情,对着宋怀阳勉强一笑。宋怀阳压根没理她,只弯腰去拉开一只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小瓷瓶。

孙绛如晓得,那小瓷瓶里头装的是毒药,很毒很毒的毒药,而且死的时候,面相还很安详,一般的仵作是查不出来的。这是宋怀罗底下的门客研制出来的,这次宋怀阳出来,宋怀罗送了两瓶给他。现在宋怀阳拿毒药,说明他要去做很重要的事。

孙绛如给宋怀阳换了靴子,又拿了披风,柔声问道:“做什么去?”

宋怀阳抬眼看了她一眼,答道:“遥儿让我与知州联手,将这季城挨家挨户扫搜查一遍。今晚便开始行动,可能明日早晨方回。”

这以前在京都,他们也是常做这事,孙绛如并不担心,只叮嘱道:“万事小心。”

宋怀阳将披风挽在手上,折身去了书房。

孙绛如一个人愣愣地坐了半响,忽然叫道:“花儿!”

申时时分,天有些昏暗,风儿一吹,便稀稀落落地下起了雨。李大福边看着雨,边蹲在牙行门前吃烤红薯。唔,下雨天,咬一口香喷喷热乎乎的烤红薯,是最好不过的了。

既下起雨,路人就少了,又是凉秋,李大福啃完红薯,正要起身回铺子里去,就看到米雁回大步向他走来。

李大福的右眼皮猛然跳了起来,这四大爷看起来来势汹汹的样子啊。

米雁回脸上挂了些雨珠,带着一股寒意直逼李大福:“今早上你说的郑家大酒楼卖出去了吗?”

“没呢,这么大手笔的钱,有几人能接得起?”李大福忽地醒悟过来,“四爷你这是要买?”

“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叫他即刻叫上官差,马上将房契过给我。”米雁回啪的一声将一沓银票掏出来,差点没晃瞎李大福的狗眼。

李大福的眼皮马上也不跳了,折身大声喊道:“老陈,套马,要两架的鎏金马车!”

嘿嘿嘿,这单若成了,他抽的佣金可不少!至少可以给自己换一张人皮面具啦!

有钱能使鬼推磨,郑家大酒楼的大掌柜郑喜认了银票,在申时末就将一切的手续给办好了,酉时六刻,他和米雁回已经确认了物品清单,顺利交接了房契和钥匙。

李大福跟在米雁回后头四处逛着:“四爷,您是不是以后都在季城了?”

“怎么?你不喜欢吗?”米雁回斜眼看他。

当然不喜欢了,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整日在身边晃荡,他这是作了什么孽啊!李大福笑了笑:“当然喜欢了。”

米雁回睨他一眼,折身就走了出去:“我回去搬物什,你在这守着。”

“凭什么?”李大福叫嚷着。

米雁回头也不回:“赚我两千两的佣金,好歹帮我看一下门罢。”

嘿嘿嘿,被发现了……李大福缩起脚,惬意地坐在郑家大酒楼的柜台后面:“以后总算有个逗乐的地方了。”

米雁回回到小院时,红藕已经打包得差不多了,她和许氏本无许多物什,不过是前段时间米雁回给她买了一堆布料,又买了个冰鉴,这两样物什倒是巨大。

米雁回雇了两辆马车,他力气大,腿脚快,很快就将那些物什都搬上车去,红藕扶着许氏上了车,只见他又钻进西厢房好些功夫,才捧了好些盒子出来。

红藕认得,其中有两个盒子装的是他们的婚书。

孙绛如等人走后不久,米雁回便对她说想另寻一个地方去住,让她先收拾物什。她点点头,米雁回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闷声说:“藕儿,对不起,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她头一次轻轻地回拥他:“这本就是我惹来的事端,却是连累你了……”

他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额头轻轻抵着她的:“藕儿,我是你的夫君呀,当为你遮风挡雨……”

她轻轻地回应道:“慎远,我是你的妻子,也当为你不卑不亢。”

马蹄声哒哒,在黄昏时分离开了后街小院。住了八年的后街小院,在里头熬了八年,每日战战兢兢,节衣缩食,生怕哪一天就断了炊。夏日闷热,做针线活满头是汗;冬日酷寒,手指头冻得僵硬。有野狗野猫打架的晚上,总是蜷缩着盼望着快些天亮。那些日子像划过水痕的船只,晃悠着过去了。

雨仍旧稀稀落落,将秋意一点一点地填进季城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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