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雁回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似的,接过红藕手中的物什,就要走,蒋清清只得又喊了一声:“雁回哥哥!”
“哦,清清,你怎么还不走?”米雁回边说着,脚步不停,揽着红藕就进去了。
剩下蒋清清像个木头人似的留在后头。
米雁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戳了一下蒋清清:“喂!”
蒋清清一下子将自己手中的糖茶扔向米雁声:“不要来烦我!”
米雁声手忙脚乱接了糖茶,神情有些正式:“清清,别耍小孩子脾气。”
蒋清清嘟起嘴:“以前哥哥们都宠着我,现在一个个有了嫂子,都不理我了。”她本就生得好,现在圆滚滚的泪珠儿挂着,要掉不掉,看起来未免让人心疼。
米雁声叹了一口气:“哥哥们长大了成家立业,兄妹疏远,各自天涯,不过是常事。包括清清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以后说不定清清嫁了人,以夫家为重,就将我们忘了呢。”
蒋清清发孩子脾气地说着:“我不要嫁人,不要嫁人。”话儿说着,圆滚滚的泪珠儿就掉了下来,似雨打梨花,分外惹人怜惜。
米雁声眨眨眼:“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开什么玩笑,清清表妹都十六岁了,还死赖着不嫁,确实是有些渗人啊!
米雁声一走,蒋清清就收了眼泪,像没事人一样慢吞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就在红藕的隔壁,昨晚她支着耳朵听了一个晚上,根本没有听到红藕回房的动静。也就是说,红藕很有可能和雁回哥哥在一起度过了晨昏暗明。她坐在椅子上,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绢,狠狠地拧着,雁回哥哥是她最喜欢的哥哥了,他不能有宠爱的妻子!
入夜时分,又凉凉地下起了秋雨。
今夜米雁回未能如愿拐红藕去看星星,不是因为下雨,而是楼氏心血来潮,觉得以后很少能见到红藕这个小儿媳,为避免以后红藕偶然回米家觉得尴尬,便搞了个什么行酒令会。
其实就是众人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投下壶,吃吃小食,喝喝酒,说说笑。
红藕一颗心却大定下来,起初她还有些担心楼氏要求她回米家去,那她和许氏的确是有些尴尬的。是以轮到她时,她真心实意地举起一杯酒,想敬米家的长辈。
米雁回坐她旁边,见她举起酒杯,想起那日她偷喝酒,最后醉醺醺的模样,不由得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替你喝。”
红藕微微转过头,对着他轻轻摇摇头。若是他替她喝,便不是那回事了。
那厢蒋清清就说话了:“红藕姐姐,快些呀。”
红藕站起来,举着酒杯道:“藕儿这杯酒敬长辈们,感谢长辈们对藕儿的关心与爱护。”说着便一饮而尽。
许氏在一旁悄悄地唏嘘不已,这几日她也感受到了,米家对藕儿,是真心实意的接纳。
楼氏当下也红了眼眶:“藕儿,以后可得常回家看看我们呀。”
米雁回抢道:“娘,再过两个月你们不是要去西域游玩吗?我们回家看谁去?”
“臭小子,娘正感动呢,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楼氏骂完儿子,转头又对红藕说,“藕儿,以后这臭小子若是欺负你,你便狠狠地揍他。”
众人便都笑了起来。
因怕自己醉酒,闹出笑话,红藕只喝了一杯,便不再喝,只喝了好几杯糖茶来润口。不过几杯下肚,她便有些想去如厕。
米雁回早被其他人拎到一旁去玩摇骰子,玩得正欢。
红藕出了大堂,穿过廊下,外头秋雨绵绵,凉意袭人。红藕裹紧身上的外衫,慢慢走着。其实刚才只一杯酒下肚,她头也有些晕,脸颊有些热,此时出来,猛然感觉到凉意,脑袋一下子就清醒许多。
在这里仍能模糊地听到里头的笑闹声。
原来,他长在这样的一个家中,父母双全,兄弟众多,无忧无虑。这样想来,命运多舛的她似乎是有些配不上他呢……
红藕闷头想着,慢吞吞地拐向净房。过了二十余年平静的生活,这两日一下子热闹起来,她有些不习惯。
秋雨凉凉地扑打着气死风灯,前面不远便是净房,红藕加快步子,正欲推开门,后面传来一声“嗤”,后脖猛然一痛,她无意识地从唇中逸出:“慎……”便陷入沉沉的黑暗中。
两道干瘦的黑影利落地将她套入麻袋中,扛在肩上,而后翻墙而去。
站在不远处暗影中的蒋清清,视若无睹地掉了个头,进了厨房。
厨房里头正熬着糯米莲子羹,米雁声正坐在里头剥莲子,见蒋清清进来,便道:“正好你来了,顺便将这莲子羹端出去。”
糯米莲子羹被装在一只只小巧的汤盅里,蒋清清约莫数了人头,放在托盘中端了出去。
才出了厨房门口,就碰上米雁回,他神情有些焦急:“清清,有没有看到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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