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得可怕,才刚到申时就像快入夜了。王记杂货铺的老板娘正踮脚收晾衣绳上的衣物,忽然一阵怪风卷着沙土扑来,呛得她直咳嗽。
“要出大事了!快把后院的黑狗牵进来!”老板哆嗦着拉下铁闸门。整条街响起此起彼伏的关门声,只有街尾香烛铺还透出点烛光。
扎着冲天辫的虎子攥紧油纸伞,小跑着冲进香烛铺。柜台后探出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他腰间挂的铜铃突然“叮铃”响了一声。
“金爷爷,我妈让我买两根红蜡烛......”
“是虎子呀!”金老头一把将孩子拽到身边,枯瘦的手掌冷得像冰块,“这种时候出来作甚,你妈也真是。”说着把两截蜡烛塞进孩子怀里,蜡烛芯竟是诡异的深蓝色。
虎子缩了缩脖子。上个月他亲眼看见,金老头用这铺子里的黄符纸治好了李寡妇家中邪的闺女。当时符纸刚贴上窗户,屋里就传出女人尖利的哭嚎。
咔嚓!后屋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供桌上的铜镜剧烈晃动,镜面闪过几道血红纹路。金老头脸色骤变:“跑回家!闭紧门窗!”
虎子撒腿狂奔时,隐约看见个戴斗笠的身影逆着风往香烛铺走。那人灰色僧袍干干净净,狂风卷着碎石到他身边就像撞上堵看不见的墙,纷纷落地。明明看上去走得很慢,却转眼间就到了香烛铺门口。
“傅师傅!”金老头激动得声音发颤。和尚摘下斗笠,露出张清秀的脸,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他腕间缠着一串暗红佛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金字。
“封印松动了。”和尚盯着后院那口盖着石板的古井。井沿不知何时结满白霜,八条缠着符咒的铁链正在咯吱作响。
金老头掀开衣襟,胸口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自从上月十五......”
轰隆!惊雷劈在院中老槐树上。井口石板突然炸开,裹着腥臭味的黑雾冲天而起。和尚手中佛珠金光大盛,映出雾中若隐若现的僵尸轮廓——那东西脖颈上竟挂着半块破碎的玉佛吊坠。
“三百年前的封印,已经无法压制他了。”和尚咬破指尖,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卍字。金老头慌忙摇响镇魂铃,柜台里所有蜡烛同时燃起青色火焰。
和尚名为傅尚,世人皆知他天下第一驱魔师的身份,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尸王守阵人。他身披月白袈裟,手持九环锡杖,杖头悬着青铜古铃,步履间梵音缭绕。面如满月,眉间一点朱砂痣,双目澄明似能照见众生疾苦。性如金刚怒目,却怀菩萨心肠,遇事必权衡再三,以智慧化解纷争。言谈间引经据典,举手投足尽显高僧风范。常言“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度化妖魔时总留一线生机。
传闻三百年前,尸王横空出世,屠杀生灵,血流成河。人间宛如炼狱,哀鸿遍野,百姓们生活在恐惧与绝望之中。正道之士纷纷挺身而出,欲与尸王决一死战,拯救苍生。然而,尸王太过强大,无数英雄豪杰在与其对抗中不幸陨落,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
就在众人以为世界即将陷入无尽黑暗之时,那时名声四起的高僧傅尚赶来。他身披袈裟,手持法杖,周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高僧与世间最强前十二驱魔师一同,施展了绝世禁阵,将尸王封印在了极阴之地井中。世间这才恢复了短暂的和平。
但人们知道,尸王的威胁并未彻底消除,封印也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高僧行走于世间,继续着降妖除魔,维护着世界的和平。
时光荏苒,转眼已过三百年,封印的力量逐渐减弱,而关于尸王的传说,在人们的心中逐渐忘却…至于传说是否是真相呢?无人关心。
狂风卷起香烛铺门帘时,傅尚正在给青铜古铃擦拭灯油。铜铃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灯油在桌面洇出怪异的卦象——坎上离下,未济之兆。井口的锁链声就是这时响起的。
“不好...”傅尚指尖抚过锡杖上暗沉的梵文,抓起三枚永乐通宝掷向空中,铜钱却诡异地悬浮着,呈现品字形指向东南方。
与此同时,二十一世纪某间办公室里的井然正在打喷嚏。他揉着发痒的鼻子去够纸巾盒,指尖刚触到抽纸,整层楼突然断电。黑暗中,他听见有个声音在耳后轻笑:“找到你了。”
再睁眼时,腐臭味灌满鼻腔。井然发现自己跪在一口古井中,青灰色的手指正抠进长满苔藓的石缝。更恐怖的是,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有两套器官在跳动——属于人类的温热心脏,以及僵尸冰冷的尸丹。
“醒得挺快。”戏谑的声音从井底传来,带着黏腻的水声。井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在自动开合:“多亏您这具千年阴尸,我才能借生魂养出灵智。”
就在这时,傅尚的锡杖破空而来。九环相撞发出的梵音震得井然头痛欲裂,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跃上了槐树枝。他看见个年轻僧人缓缓走来,月白袈裟下摆绣着的往生咒正在发光。
“阁下既然能操控镇魔井,何必藏头露尾?”傅尚屈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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