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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代价 (4/9)

咽回去,这次我就没忍住。

已经是第几……第几天了呢?我很有规律地吃着面包,但是也记不清吃了多少次的面包了,身边堆着如山高的牛角面包,看似食物充足,但是我肯定会在某天死于饥饿。之前还有粗茶淡饭能够弥补味觉,可现在身处黑暗中的我已经虚弱不堪,只能吃着同样的食物,日复一日。那些培养出的青菜生吃起来简直就是要了我的命,让我的舌头瘙痒难耐,味道也十分地差,如同生吃毛虫一般。

“铛”的一声,我在厕所的马桶里面吐完了,摔门而出,浑身无力地躺在铺盖里。闹钟上的时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在这里永远都是冰冷与黑暗。我的同伴——或者按照实验员所说,我的下一代——他们的生命在冰冻的环境里面缓慢流逝着,在存活与衰亡之间徘徊。就在“昨天”(闹钟的时计从零开始计数之前的一个周期),我看到了那些接近成熟的活体,他们的身上已经出现了暗灰色的肿胀,如同瘟疫一般在身体各个部位扩散着。

我不懂这些,只是知道他们已经出事了,我想帮他们,但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只能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还有希望,还有希望……这里有着这么多的生命,和我有关,即使是躲在被窝里,也会担心他们从里面爬出来,向我索命。

我想出去,但是离开这里孤身一人的我也是死路一条,上面传来了工作的声音,已经让我有几次都无法入眠了。是那些人要在这里定居,开工了吗?那我呢,我还要在这种地方躲多久,一辈子?不……不要……我是不是该后悔将自己的后路堵上,不,不,该后悔的是他们。如果我想,我可以马上把出口清理开,给他们品尝一下子弹的滋味。哈哈哈哈,能够用枪说话的感觉真好啊。

那些帝国的神仙和愚昧的信徒啊,你们会明白高高在上的时候是多么需要小心脚底下踩着的蛆虫;那些联邦的恶魔啊,你们知道恶魔是怎么活着的吗?还有那些我没见过的什么石油之国欢乐城的人们啊,你们这么想要战争,可流的血都去哪了呢?

啊……这是我的血,我用手指蘸了蘸枕头上的血痰,是从我的嘴里吐出来的,刚才那下呕吐可能伤到了喉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有人想听我的枪说话,那么我可以含着说个三天三夜。

对啊,我的枪在哪呢?我摸遍了床铺的周边都没有摸到,只能慢慢地走出门外,原来是在厕所隔间里面躺着。我只是一个生来有缺陷的人,没有力气,没有知识,被人瞧不起,如果有一天我能在他们的脚下站起身来,那至少也要把他们的脚趾剁掉啊!哈哈哈哈。我抱着我的枪,擦去上面的污渍。它的价值肯定比我高,虽然也是武器中低级的那种,但是足以让那些耍刀玩剑的人避之不及了吧。

我还是像之前自己训练时候那样端起枪来巡逻,在两个房间之间走来走去,把障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踢歪的重机枪扶正,可就连这份力气都很难使出来,我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抠动这个扳机。一片黑暗的走道,我只能借着培养罐里面的微弱的光照明,可是我已经完全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了。

我看向那些同胞们,他们肯定在我看不到的时候生长着,即使是很难发现的变化,这却让我胆寒。那个玩极限的,叫D……228来着的,他就是因为超出了发育时间而身体脆弱,取出来的时候直接断掉了右臂。还是在我亲眼目睹下发生的,那些研究员拼命地想挽回,但是也无济于事,难道这些命运也会发生在这些人身上?或者说……他们甚至都无法见到太阳就殒命了?我感觉胸中一阵的刺痛感,有一口气始终喘不上来。

这些都是谁的错?那些帝国的神仙无力保佑我们,信徒们把我用眼神逼进了山林,推上了船;那些恶魔袭击了我们,还想要奴役我的伙伴,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就不会出生,那些无辜的生命就不会死去;还有那些不曾见过的人,你们为什么这么想要战争,把我们当成了燃料?还有我,我只是在这里苟活着,享受着黑暗带给我的宁静吗?那我是什么?

是恶魔,想要让所有人死的恶魔!对啊,那联邦的那些人就是我的伙伴了?才不是!我不是那种靠药物变成的恶魔,我可是帝国传说中的那种,十恶不赦的恶魔啊!啊哈哈哈……

直到饥饿击垮我的思维,我才意识到我现在是多么地脆弱,可能一只饥饿的老鼠就能把我生吞活剥。什么都不想,不去想……就这样在梦中沉睡下去,不去在意那些吵闹的施工声音。嗯?这是什么声音,我听到有清楚的机器轰鸣声音从铁门外的楼道中传来,十分地远,好像是在走道的尽头,这里的出口的地方。

不好!他们发现了这里,正在打开着入口。我匆忙拿起手中的枪跑出铁门外,从走道的末端闪进了阳光微弱的光芒,可这如同希望一般的光芒让我战栗不堪,因为这样一来我的生命,和这些伙伴们的生命都将走向终点。心脏开始激烈地跳动,如同要搏命一般的样子。

紧接着一种热血的感觉从我的心底涌上来,明明饥饿不堪,但是却斗志昂扬起来。我将为了自己战斗,为了我同胞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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