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了,咬着峙的肩膀又要拖她走——
“等一下!”我出声叫住。
幺鲁这才停下,峙堪堪站稳。
“他们为什么录取你?”我问。
“因为他们欠我人情。”峙脱口而出。
“欠你人情?”药蓠狐疑。
“骗你干嘛?”
“那你姓什么?”药蓠又问。
“哥们儿,”峙有些无语地垂下眼,“你查户口呢?”
“总比偷窥狂好。”药蓠也垂下眼,勾唇笑道。
我正要上去打圆场,就听见林子深处“哗啦”一响,一个人从地里冒了出来——枭北辰!
“天,可算是弄到手了……”枭北辰气喘吁吁地直起身,一手提一只酒坛,旁边还跟着谷雨,看见我们,一人一狐皆是一惊——“你们,”枭北辰歪头,“开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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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酿的酒一定很好喝。”开宿舍门时,药蓠舔着唇道。
“当然,”我打开灯,室内骤然亮起,“不然他俩为什么放着一酒窖的酒不喝,冒险去狸叔的地下室……顺?”
本来想说“偷”的,但想起枭北辰路上讲的“窃酒不为偷”,立刻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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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保密哦!”
月光下,红发女孩递来一坛酒,同时竖起食指放在唇上,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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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蓠把酒坛往床下一推,直起身开始脱衣服:“我去洗个澡。”
“你快点,”我疲惫地往床上一倒,闭上眼,“我也要洗。”
“一起呗?”他来了劲儿。
“滚!”
宿舍是双人间,两张带帘的床并排,另外是落地灯、躺椅、茶桌、壁橱和毛茸茸的地毯。取暖设施除了壁炉还有空调,现在想来,壁炉的设置许是为了保留传统元素。
浴室里只能站着洗,不过热水来得飞快,洗起来倒是惬意。
三十分钟后,我和药蓠都穿上了浴袍,我盘腿坐在床上,他又把酒坛拖出来,盯着封口的红绸咽口水:“啧,能闻到香呢!”
“你有出息么,”我仰面躺下,脑袋“噗”陷进枕头里,“不是说好等枭哥和鬼哥都在的时候开?”
“也是。”酒坛被推回床下,药蓠爬上床,在我身边坐下。
窗外不远处,城堡还亮着灯。
“终于找到姐姐了,不开心么?”他歪头,注视我。
我叹出一口气。“不知道,”我说,“感觉怪怪的……”
“怪怪的?”
“本来以为,找到姐姐便能回到从前,继续我们简单但幸福的生活,”我顿了顿,别过脸,“没想到,会这样……”
“明明自己写出过那么多惊险的情节,可在现实中面对时,竟然又怕了,跟‘叶公好龙’一样!”我羞愧地狠狠翻身,将脸深埋进枕头。
然而,说是“害怕”,我却不愿再回到那个小出租屋,仅仅依靠白纸黑字来冒险。说是“不怕”,又总也忘不掉离开海岛小城后经历的那些,一次次突破极限,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姐姐……
“是突如其来的这些让你不安了么?”药蓠伸手,轻轻摩挲我的肩,“还没有准备好么?”
“唔。”我含含糊糊地回应。
他轻叹一声,静了许久,才道:“像山鬼说的那样,以为拼尽全力逃出来了,没想到等待你的,是一个更大的笼子。”
这话让我一怔。
“‘渴望冒险’的心态是笼子,‘恐惧危险’的心态也是笼子。”他头枕交叉于脑后的双手上,转望我,“还记得么,你曾经问我为什么不愿当一个幸福的普通人?”
“嗯。”我扭过头,露出一只眼瞅他。
怎么会忘?那时的我还是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而他,是个既使饿到吃虫也不失风度的……在逃公子。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因为这个家伙,彻底改变!
“现在回答你,”药蓠仰头,“财富、地位,这些东西,总有人趋之若鹜,从来不缺为它们奋斗挣扎的人,可我的梦想,是去做那些旁人不敢但必须有人去做的事,用自己的方式让世界记住。”
“毕竟,”他兀自笑了,“墓志铭上总得留下点儿拉风的东西吧?”
听完药蓠的话,我竟久久不能平静,他正巧垂下眼,我们四目相对。
“‘人生就一回,何必取悦世俗。’这是你写在手稿扉页的。”他转过来,身影将我笼罩,“其实你骨子里,也向往在人间大干一场吧?”
我苦笑,是啊,所以我的稿费才连裹腹都不够,所以药蓠才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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