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教皇护送奇珍异宝这样的活,乔,你骂他们“走狗”一点都不过分!甚至,朱利奥也常常在我面前夸耀他靠挥霍教廷资源举办的盛大宴会或购买的昂贵艺术品。就在我对这一切失望透顶时,转机出现了。
某夜,我飞檐走壁地追到一个强盗,我记得很清楚,赃物是一封有红色火漆印的信,就在打算物归原主时,我被一棍子打晕了。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一间只有烛光照明的昏暗密室里,被五花大绑,周围坐着十来个人,面前是一条长桌。我一眼就认出了骑士团里常和我比武的小子,还有其他熟悉面孔……乔,在我给你写信这会儿,他们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所以,我想我不能透露更多了。
那天,他们本可以杀我灭口,但他们选择了宽恕,我就这样坐在他们中间,默默聆听他们的对话,与我无关,但是句句刺进我心底的对话。
乔,他们认为人应该把侍奉神的精力与热情用在有利于社会进步的事上,正如你所写的“为己创世”。他们包容性强,追求平等——而且践行的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平等,甚至,他们向我展示了宝藏的一部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超自然力量!
乔,还记得那个地下酒馆么?其实,那天我带你去见的人就是他们,只不过是身为“教皇禁军”的他们,而不是身为“圣殿骑士”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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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脑中忽然闪过什么,我皱了皱眉,恍惚意识到那是个场景,不等反应,这场景便从记忆深处升腾而起,渐渐扩散,迷雾般将我包裹。
那是一间昏暗的酒馆包厢,发酵食物的气味里,包括我在内的十几个人围坐桌前。
“试试圣酒么?”有人向我举杯,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脆脆的嗓音似曾相识——一头微卷红发,一顶艺术家之间流行的帽子,脸上有雀斑,我脑中自然而然地出现这样一个形象。
“不,我喝莫斯卡托就好。”乔的声音,感觉好奇怪,仿佛这话真的从我嘴里说出来过。
“你从哪里来?姓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记忆的画面里却出现一盘新鲜饱满的葡萄。
我努力回想,想让场景更完整一些……可很多地方仍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团,烛光般模糊、温暖、明黄色的一团。
“没有姓,他是孤儿。”一只手伸过去,摘下一颗葡萄,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白晳的手,他用拇指轻轻碾转葡萄表面,使紫红色果皮起皱,开裂,然后再一挤,浑圆剔透的果肉突了出来。
是亚当。
不知为什么,这画面让我脸红。
“我不知道,”乔说话的时候,葡萄果肉被挤开两瓣,汁水弄湿了亚当的指腹,“我只记得,自己是被卖到这里的。”
话音落处,一串连着丝的细小果核被果肉吐出,“啪嗒”掉落,声音响得离谱,还有挥之不去的回音,接着,周围的色彩竟统统晕染开,逐渐变黑变暗,头晕目眩间,我看见桌面变成漆黑的地砖,慢速坠落的果核变成一只死去的红鸟,红鸟着地的瞬间,浸泡果核的一汪汁水变成了血!
我吓得猛然睁眼,盯着墙上的字画缓了好一阵,这才拾起被揉得面目全非的纸张,小心翼翼地蜷起腿。
尽管害怕见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但……许是这封信太引人入胜了,我竟鬼使神差地继续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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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之后我就打算正式把你介绍给他们,可意外突然出现,险些暴露的我们不得不暂停一切集会,乔,我自然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你卷进来。
当时朱利奥找到我,问了我关于骑士宝藏的事,我自然什么也没说,见他不再追问,我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未过多久,朱利奥又召见了我,这回是在梵蒂冈宫,他让我逮捕一个人,说如果办得好,我就可以成为他的继承者。
乔,那时我的兄弟们还在危险中,并且已经有人牺牲,虽然因为我的矢口否认,朱利奥查得没那么紧了——可若我有机会成为教皇,一切都将变好!我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开拓新时代了!
然而,乔,朱利奥让我逮捕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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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好像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坠入了记忆的深潭,即便拼命挣扎,也只是从潭中探出头来,猛吸一口现实的空气,再坠入更深处……
我立在高高的屋脊上,对面是那个曾问我喝不喝圣酒的红发少年,这回,我看清了他刀削般的面庞、闪着凶光的橘色双眸和炸起后如同烈火的乱发。
“他知道是你出卖了我们么!他知道么!”少年骑士嘶吼着冲来,他手上没有兵刃,跃起时“唰啦”张开什么遮住了月亮——竟是一对暗红色翅膀,末梢长而尖的飞羽好像许多把威风凛凛的利刃。
“呼!呼!呼!”双翼抡来削去,招招不留情面,我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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