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了口气,憋了半天,一泻千里果然痛快。
从西间出来,闻昭净过手,便循着来时路走去,西间较为隐蔽,一路上除了必要的宫灯及零零散散的几个守夜宫人,大多处黑漆漆静悄悄的。
寒风吹来阵阵梅香,闻昭打了个喷嚏,散出些酒气,看着灰暗的月色下,银灰的雪地上,映了个黑瘦黑瘦的影子,闻昭微微莞尔,竟生出一些美好的情致,信步走着,漫不经心地望着前路,模糊的脚印,影影绰绰叫不出明的树,枝桠缠着枝桠,多么亲密。
就在闻昭独自欣赏,沉浸自然之中时,黑暗处传来几声低语,那声音极细极动听,像是清泉水在山石上淙淙流淌,缠绵遣倦,诉尽相思意。
闻昭停下脚步,侧头,转角处,树影下,两个身影相叠,那么熟悉又陌生。
闻昭怔怔地立在那儿,不知该走该停?
犹豫际,低头,赫然见一双绿澄澄的眼睛盯着她。
是一只白猫,正蜷缩在她脚下不远处,它那雪白的圆滚滚的身子似与白雪融为了一体,乍然看去,骇人的紧。
闻昭心神一窒,差点惊叫出声,忙捂住嘴,看向树丛下依旧交叠的人影,拍拍胸口,瞪了眼那吓人的家伙,抬腿欲离开这是非之地,那猫却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她就要走的时候“喵!喵!喵!”地低唤起来。闻昭不得已停下,还未发作,那猫机灵地跑开了。
叹了口气,她定定朝那两个影子看去。
两人已经分开,正往她这边走来。
闻昭索性不走了,停在那儿等着他们。
片刻,一个碧色身影自暗处徐出。
闻昭朝来人看去,极美的一张脸,在这黑夜白雪的映拂下,恍若神妃仙子。
闻昭看着她扯出一个笑来,僵硬出声
“五弟妹,好巧。”
许念青站在银灰下端视闻昭片刻,眼底浮动不明情绪。
闻昭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心中竟升起懊悔之感。
她真不是有意破坏他们美好情致的。
见她一副懊丧神态,像是松了口气,许念青倏忽莞尔,平和应
“确实巧。”
又对那黑影轻唤
“殿下,是三王妃。”
那影子顿了顿,转身向她们走来,形容逐渐清晰,魏镜面容沉静,踩着白雪,走到许念青身旁,停下,看着闻昭,声音有些沙哑
“你怎么也在这儿?”
闻昭心中涌出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愤怒,面无表情直直的看了魏镜好一会儿,突然冷笑
“怎么,酒喝多了蹲个茅房妨碍到你了?”
魏镜一滞,刚要说些什么,许念青扯了扯他的袖子,柔和地对闻昭道
“三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昭撇开眼不看魏镜,迟疑片刻,点头,许念青拉着她向转角处走去,前面不远处有个池塘,塘上有座凉亭,湖中水已结了冰,遥遥望去,似若幻境。
许念青看着冰河,神思飘忽,闻昭站在她身后等待她开口。
许念青美眸微闭,轻轻嗅了下空气,再睁开,声轻似幻
“三王妃,你说,这世道,究竟是女子活的容易些还是男子?”
闻昭愣看着那抹碧色出神,暗自感叹上天造物的不公,美人就是美人,单单看一根头发丝儿都觉得赏心悦目。
低叹一声,虽不明白她为何要问这个,闻昭还是将心中所想说出
“其实,很久之前有个人也问过我,当时年少,不识人间疾苦,只道世间男女,皆是一般,苦如此,甘如此。回京后,虽依旧见识薄浅,却也经历过,读到些事故,终道是,世人偏见,女儿命不值钱。自古男子薄情,女子仰仗父、夫、子,难以自立。可即便如此,女子更应当自勉自强,总会活出自己的出路的!”
许念青回头,看着立在风中的女人,有一瞬间失神,忽而低笑
“你果真不一般,他终究不会看错人。”
闻昭只当是在夸自己,回以笑颜
“可是哪个他?”
许念青自顾说着
“八年了。八年前他曾对我说,让我等他三年。三年后,无论是否功成名就,他都会以岐地为聘,十里红妆,风光迎我入门。”
许念青一顿,似陷入深深回忆,闻昭已然知晓她在说谁,默然听着。
“奈何一片深情,却空付我这浅鄙之辈。想来,毕竟未多上心,不然怎会连一刻也受不了,狠心拒绝,转身嫁作他人妇?”
闻昭怔然,原来心里蠢蠢欲动,想要知道的答案竟是这般。
松了口气般,却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刺进心里,原来,他曾如此动情过。
苦笑,也难怪,一块香饽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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