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亭卒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高涨的情绪上,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刘交身上,仿佛在等待他给出答案。
刘交神色冷峻,目光如炬般扫过众人,摆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厉声喝道:“办法我自然会想,轮不到你们来操心,现在,我只问你们,到底怎么选?”
“是放下武器,和大家一起逃离秦二世的暴政;还是执迷不悟,继续与奉养你们的乡亲为敌?”
亭卒们心中一震,被刘交这突如其来的严厉气势略微震慑住了一会儿,又见他颇有信心的样子,心里不免开始打鼓了。
莫非他真有办法不成?
他们偷偷打量四周,发现刘交这边人数众多,里正、亭卒加上百姓,黑压压站了一大片,己方明显占了下风。
再看看那些熟悉的乡亲面孔,不少人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让他们对着刘交一个人动刀子或许还能狠下心,可要他们对着这些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乡亲们挥剑相向,内心实在有些抗拒。
一名年轻亭卒紧握着剑柄,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看到一位平日里待自己如亲孙的老者,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这边,心中更是一阵刺痛。
刘交见他们仍在犹豫,再次大声喝道:“不要再犹豫了,鱼与熊掌怎么可以兼得,你们要是能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这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击着亭卒们的内心——
是啊,刘季当游手好闲的时候,自己已经进入县学学习秦律了,刘季灰头土脸从魏地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一名秦吏了,可是当刘季一跃而成亭长的时候,自己依旧还是一名亭卒,或许自己的能力真的就只能到这儿了吧……
终于,有一名亭卒率先放下了武器,低声说道:“行,你脑子好使,又是名师之徒,我便再信你一回!”
铛、铛、铛、铛!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将手中的剑缓缓放下,一时间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
刘交见此,立刻下令道:“把他们的武器收起来吧!”
几个支持刘交的亭卒迅速上前,将对面亭卒的武器一一捡走。
对面的亭卒眼见兵器被捡走,不由得对着刘交出声道:“写完公子对得起‘君子交’的名声!”
刘交淡淡的回应道:“我只求问心无愧而已。什么‘君子交’,那都是别人给的虚名,如果有一天有一天我的行为不符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大可以收回去!”
不一会儿,待武器收缴完毕后,刘交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许。
这时一名心急的亭卒便忍不住开口,高声问道:“刘……交公子,你有什么办法,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其他亭卒和百姓也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一时间,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刘交身上。
刘交神色镇定,稳步走上高台,身姿挺拔,目光如炬般扫过众人。
关于这一点,他自然是早有打算,否则又怎么会贸然行事。
他稍作停顿,清了清嗓子,沉稳有力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我早有应对之策。”
台下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屏气敛息,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刘交看向亭卒和里正,神色严肃,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事不宜迟,请你们中各位熟悉公文的,即刻在这亭舍之中,伪造一份押送徭役的文书。此事至关重要,文书上的字迹、印章务必逼真,不可有丝毫差错,这将是我们一路畅通的关键所在。”
随后,他又转向台下的乡亲们,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几分关切:“乡亲们,大家回去简单收拾行囊,只带必备的衣物和少量干粮,一切以轻便为主,方便我们快速赶路。
“同时,请各位大嫂、婶婶,以及未出阁的姐妹们,请你们束发裹胸,换上粗布麻衣,女扮男装。”
“还有那家中有孩童的,让他们藏在装干粮衣物的箩筐里,千万叮嘱他们不可出声。”
秦朝时的徭役,名义上是有粮食供应的,但徭役们却通常拿不到这些应有的补助,同时即使拿到了,也远远不够满足需求,是以劳役往往需要自带干粮。
百姓们认真聆听,将刘交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这时,一名亭卒眼睛一亮,忍不住发问道:“刘公子,你如此安排,莫不是要我们扮作押送徭役的队伍,以此蒙混过关?”
众人听闻,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目光再次聚焦在刘交身上。
刘交微微点头,神色坦然的道:“不错,正是如此,如今各处都在征发徭役,我们假扮成押送徭役的队伍,实在是在合适不过的伪装了!”
看了一眼这个亭卒,刘交继续解释道:“同时咱们待会儿也不走大路,而是要专走小路,免得遇到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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