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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各怀鬼胎的俩兄弟 (1/2)

日头渐沉,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刘邦大踏步地走着,脚下生风,那劲头仿佛要把这道路踏平。

突然刘邦拉起刘交的手,兴奋的道:“交弟,你三哥我也取媳妇了,还是富家女,走,快跟我回家,我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

刘邦说着用力拽着刘交,那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刘交直接拎回家去,同时嘴里也没个停歇,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还有,兄弟你放心,哥哥我如今大小也是一亭之长了,在这沛县地面上,怎么也能罩得住你!以后有哥哥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你,只要跟着哥哥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刘邦一边走着,一边美滋滋地想着自己娇妻热炕的当下生活,不免露出了一副慷慨激昂的豪迈神色。

而刘交呢,走着走着,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想起自己可是立志要做一代文宗的人。

虽说刚才刘邦那几个响头磕得他心里暗爽,可仔细一琢磨,这事儿于他妈礼不合呀!

做弟弟的受了哥哥的头,传出去还怎么在儒林里立足、还怎么做一代文宗?

想到这儿,刘交一把拉住刘邦,神色严肃地说道:“兄长且慢,回家的事儿不急,方才之事虽是兄长的错处,但您这又跪又磕头的,于礼不合,我断不能受。如今我也得给兄长磕还回去,方能全了这礼数!”

说着,他三两下挣脱刘邦的手,快速整了整衣冠,双手稳稳地撩起衣摆,膝盖微微弯曲,作势就要往下跪。

刘邦被刘交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下子有些发懵,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刘交,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脸上瞬间堆满了“大惊失色”的表情,连忙开口道:“兄弟,你这是做啥?咱兄弟之间哪用得着这般见外啊?快起来,快起来!”

那声音高得都有些破音了,听起来格外夸张。

“兄长,礼不可废,今日若不如此,我心难安。”刘交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下跪,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呀!”

刘邦虽然嘴里一个劲的“使不得”,同时也做出伸手要去扶刘交的动作,但伸出的手却始终像是有自己独立的想法一般,一会儿偏左、一会儿偏右的,捞来捞去的始终没抓到正地方,于是刘交终究是恭恭敬敬地一个头磕了下去……

“兄长在上,请受我一拜!”

刘交这一下磕头磕得极为认真,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邦见状顿时如同“傻”了一般,猛地一下闭着眼睛就把头别在了后面,表示自己看不得这一幕,同时两只手依旧胡乱的挥舞着要抓刘交的手,极力的在表示想要将刘交扶起来的行为。

但因为他头也别过去了,眼睛也闭上了,自然依旧是什么都抓不住的。

于是刘交的头便扎扎实实的磕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刘邦听到了声响,嘴里急忙“哎呀”一声,同时在心里记起了数,磕了一个了。

“砰”、“哎呀,怎可如此啊?”,一下。

“砰”、“哎呀、交弟,快起来,你在这样我可生气了!”,两下了。

“砰”、“哎呀哎呀,我的亲弟弟耶,心疼死我勒!”,三下,好,够数了,嘿嘿!

刘邦心里暗自记着数,脸上却依旧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直到刘交磕完三个头,他的手才终于是找准了目标,一把就将刘交捞了起来,接着便立即弯腰屈身、十分亲切的去拍刘交膝盖上的尘土,同时一脸心疼的开口埋怨道:“交弟啊,为兄让你别跪别跪,你偏就不听,你看,衣服弄脏了吧?”

刘交文宗风范依旧,扬着头道:“兄长,你不懂,子曰:凡,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弟弟我此举,虽然脏了衣物,却干净了自己的心,划算得很呐!”

听到这话,刘邦拍灰的手立马就停了下来,同时站直了身体对着刘交道:“兄弟啊,你这一身的酸腐气,日后可得改改。如今这世道,你这虚头巴脑的那一套可行不通,得有些真本事才行!”

刘邦的语气里虽然带着几分调侃,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刘交的关心和担忧,毕竟不管是刘交此前追随他离家出走的脚步的认同,还是刚才“哐哐哐”磕的那几个头,可谓都是干到他心坎里去了。

好吧,虽然我刘邦看不起儒家虚头巴脑的那一套,但当自己的儒家的亲弟弟依据礼仪向他磕头的时候,咱心里确实还是找到了几分趣味的……

这就好比他之后当了皇帝,自己手底下那帮老兄弟被礼仪约束着对他行跪拜之礼、他口里发出“我今天才算是享受到了当皇帝的滋味”时的感慨一样,但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刘交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微微仰头,依旧维持着自己的文宗风范,神色傲然地说道:“兄长此言差矣,礼乃立身之本,虽世道艰难,但也不能因此就摒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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