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无能啊。”
朱棣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方才长叹道。
眼眶已是微红。
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姚广孝却是不动声色，也未多劝什么。
帝王之心，不可揣摩。
孤家寡人之说，自然也有它的道理。
姚广孝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以。
他选择了沉默。
多嘴是要付出代价的。
片刻后。
已是慢慢平静下来的朱棣，缓缓吐出一口气，平静道。
“走了，就走了吧。”
“走了好。”
就如老和尚未曾点破的那样。
那些天策军旧部就算不被老二招揽走，他也是要着手清理的。
天策军中人才济济，悍将云集。
哪怕是被分拆得很散，但朱棣依旧是不肯放心的。
因为。
天策军之中是有不少立下大功的，拆分之后他们依旧是位高权重。
仅仅在靖难功臣之中，就有两侯三伯是从天策军中出来的。
要知道。
他总共才封了十三个侯，十一个伯。
这思绪一起，朱棣心里就止不住的碎碎念。
最终。
朱棣还是没忍住，把心事说了出来。
“老和尚，朕这心里也难呐。”
朱棣开始掰着指头诉苦。
“思恩侯房宽。”
“永康侯徐忠。”
“这俩可是老二的铁杆。”
“尤其是，当初老二要分拆天策军的时候。”
“这俩连世袭罔替的爵位都不想要了，愿意给老二当马夫。”
一提起这个，朱棣就来了气，语气也变得冲了一些。
他咬牙切齿道。
“朕当时要不是看在这俩人功劳太大，不封赏不足以安人心。”
“那侯爵，朕还真就不想给了。”
“还有信安伯张辅。”
“自打老二从死人堆里抢回他爹荣国公张玉之后，张辅那混账就唯老二马首是瞻。”
“老和尚，这些你都知道呀。”
“你说，这搁在哪个皇帝身上能睡安稳？”
“能心安？”
姚广孝对此也是难以评说。
在这件事上，没有对错。
无论是皇帝还是汉王，都已经做的很好了。
皇帝的胸襟已经很大了。
纵然汉王已经有了功高震主的底蕴和能力，但皇帝终究还是容忍了。
而汉王刚好也是个知进退的。
哪怕皇帝没有封他为太子，他也没有发出任何怨言。
否则。
玄武门之变，未必就不会发生。
“皇上，事情已成定局，莫要再生波澜了。”
姚广孝还是劝了一句。
然而。
朱棣并没有领情，反而没好气地笑骂道。
“老和尚。”
“你还是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
“说。”
“你到底收没收汉王好处？”
姚广孝平和一笑，摇了摇头。
“皇上。”
“老僧在皇上面前可是从来都不曾说过假话。”
“之所以愿意劝上一句，实在是事出有因。”
“汉王的心很大。”
“也许，志不在此啊。”
朱棣皱眉。
“何解？”
姚广孝并未回答，而是起身走到殿外，对着侍奉在殿前的小沙弥吩咐道。
“小妙善，去把东西拿过来吧。”
小沙弥道了个佛礼，恭敬应是。
“是，主持。”
姚广孝吩咐完，便又重新回到屋内。
“皇上稍待。”
“老僧这里有两样东西，皇上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片刻后。
小沙弥妙善同另外一位沙弥搬进来一副舆图。
“这只是一副舆图啊。”
朱棣满心疑惑。
姚广孝却并未解惑，只是指着舆图，意味深长地笑道。
“皇上。”
“这确实只是一副舆图，但画这幅图的人却是不一般。”
“汉王，已经把事情都画出来了。”
朱棣听完将信将疑，不过还是重新望向了被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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