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施的獠牙刺入陈教授意识体幻化的蒲公英时，尝到了上古时期的血腥气。
那些二进制编码在舌尖炸开，化作远古巫祝的祷词——
『戊申卜，殻贞：焚将臣于河，雨？』
地核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蛰伏在地幔中的尸气冲天而起。
江施的瞳孔裂变成竖瞳，青灰色尸斑在皮肤表面蔓延，这才是他作为僵尸始祖最原始的形态——
将臣。
万僵之祖！
来自上古三皇五帝时期。
“退后！”他推开虚化的苏晚，掌心喷涌的尸气凝成青铜戟。
比牧野之战更早的涿鹿之战，彼时之兵器握在手中，记忆如附骨之疽苏醒。
犹忆上古时期，正是他以将臣之躯，才让黄帝有机会突破蚩尤防线。
蒲公英种子在尸气中疯长，眨眼间化作青铜桃林。
每棵桃树都结着人面果实，那些面孔赫然是历朝历代被他转化的血裔。最中央的巨树上，有上古人皇尸身睁开空洞的眼眶：
“蛰君将臣，你终究逃不过天罚。”
江施的青铜戟横扫而过，斩断的桃枝喷出黑血：“天罚早该来了！”
他扯开褴褛的衣衫，露出心口九道封印，“从上古到如今，你们封我九次，我便破了九次！”
“纵使万僵始祖，犹不可逆。”
“未必！”
“噗——”
此时苏晚突然闷哼跪地，她的量子核心浮现血色纹路——那是江施当年刻在初代血裔骨殖上的禁制。
“苏晚…”江施脸色微变。
人皇尸身发出朽木摩擦般的笑声：“你以为这丫头是意外？她是用你的獠牙化石炼制的......”
“獠牙炼制？”
“不错！”
江施闻言獠牙骤然伸长，尸气在周身形成飓风。
来自上古涿鹿战场的地表龟裂，露出埋藏数千年的祭坑，九百具巫童尸骨摆成‘将’字。
当他踏碎头骨组成的阵眼时，整个天地都开始震动。
“快走！”苏晚突然扑到他背上，“他们在激活镇龙钉！”
十二道青铜光柱从九州方位升起，在空中交织成牢笼。
江施嗅到光柱里熟悉的血腥味，那是用他历代血裔心头血淬炼的锁链，最东侧的光柱中，赫然浮现明朝锦衣卫江施被剜心的画面。
“游戏该结束了。”人皇尸身融入桃树，“你每杀一个血裔，镇龙钉便牢固一分。”
江施的青铜戟突然转向，刺入自己的心脏。
暗金血液喷溅在苏晚额间，激活了她基因深处的禁制，当她的瞳孔变成暗金色时，涿鹿战场所有青铜桃树同时枯萎。
“你…”人皇声调首次出现波动。
“将臣血祭。”江施的伤口迅速愈合，“以始祖精血唤醒所有血裔，这局你算漏了。”
苏晚的量子态突然实体化，皮肤表面浮现《连山易》卦象。
她伸手探入虚空，扯出埋藏在量子领域的九根镇龙钉。
每拔出一根，就有无数血裔的嘶吼跨越时空传来。
当最后一根镇龙钉离体时，江施的脊柱爆出七节骨刺。
这才是完全体的将臣——
所过之处赤地千里，眸中金火可焚江海，他踏着桃树的灰烬走向人皇尸身，脚下的焦土绽开血色曼陀罗。
“你可知为何历代都要封我？”江施的骨爪捏碎人皇头颅，“因为你们怕的不是将臣......”
他撕开胸腔，暗金心脏上镌刻着古老的秘密——
将臣本是上古黄帝麾下大将，涿鹿之战后染了蚩尤魔血才堕落成尸。
历代帝王封印的不是怪物，而是人族背弃神明的罪证。
苏晚的瞳孔映出真相，量子核心突然超载：“所以他们要抹杀所有......”
话未说完，九州光柱同时炸裂。
守夜人的飞行器从云端显形，银质导弹如雨落下，江施张开尸气结界，却在接触弹头的瞬间脸色骤变——
那些弹壳上刻着三星堆出土的纵目符文。
“快走！”他裹住苏晚冲向地缝，“这是用我头骨粉......”
轰隆隆！！
爆炸的强光吞没了后半句话。
当江施在祭坑底部苏醒时，忍不住闷哼一声，发现苏晚正用獠牙撕开自己的手腕……
她的血液滴在他焦黑的皮肤上，竟让将臣之躯开始蜕变。
“当年你咬我时留下了逆转禁制。”她抹去嘴角血迹，“现在该反哺了。”
“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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