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熵蚀
“你…”
林夏伸出手，指尖触到江施獠牙的瞬间，殡仪馆的时钟突然倒转。
电子表盘上的数字如瀑布逆流，秒针刮擦玻璃的声响化作九黎巫鼓的节拍，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江施的暗金瞳孔中分裂——
穿白大褂的验尸官、披帛的玄女、襦裙染血的女皇，三个身影正同步抬手触碰他的脸颊。
“你身上有股防腐的味道。”
江施的喉结滚动出混着电子杂音的低语，骨翼扫落天花板剥落的墙皮，那些碎屑在空中凝成甲骨文，拼出大凶的谶语。
林夏的护士服口袋突然蠕动，上周解剖的死者手机自动开机，屏幕上的外卖APP弹出无数订单，每个地址都指向殡仪馆。
“他们在投喂蚕种......”她的声带不受控地颤抖，“用活人运送青铜毒液。”
江施的獠牙突然刺入她手中的手机，暗金血液与电解液混合爆出青烟。
当二维码在烟雾中重组为常羊山地图时，八十一道青铜棺椁从地砖裂缝升起，棺盖上的美团商标正逐渐蜕变成九黎图腾。
“看看你守护的蝼蚁。”古皇的机械头颅从冰柜中升起，制冷剂在他锈蚀的电路板上凝成霜花，“他们甚至自愿植入芯片。”
林夏的视网膜突然解析出加密数据流：
写字楼里，996的程序员们正排队接种永生实验，针管里游动着青铜蚕虫的幼虫。
当第一个秃顶男人跪地抽搐时，他的发际线处裂开甲骨文纹路。
江施的骨翼刺穿青铜棺，扯出裹着顺丰快递服的干尸，“这是第五次了…你永远学不会直接杀我。”
干尸手中的包裹突然爆开，洛阳出土的青铜钺碎片割破林夏的锁骨，血珠滴在钺刃上激活了女皇时期的记忆。
记忆画面中，年迈的女皇正在地宫哺乳。
婴孩吮吸的不是乳汁，而是从她心口引出的暗金血液。“施郎，这孩子承着玄女的情魄......”她的指尖在婴儿脊椎刻下守夜人密文，“你要教会她恨。”
吼！
林夏突然干呕，吐出缠绕着数据线的青铜蚕虫，当虫体在消毒液里挣扎时，她听见两个自己在争吵：
“毁了他的心脏！”玄女在耳道深处低语。
“可他还没见过樱花季的东湖......”女皇的声音混着呜咽。
还是那样的声音。
殡仪馆外传来履带碾过柏油路的轰鸣。
江施扯开窗帘，看见装甲车正喷洒杀虫剂，墨绿色烟雾中浮现出九黎巫祝的虚影。“他们在用相柳毒雾净化城市......”他的青铜骨刺突然软化，“或者说，喂养蚕种。”
林夏的碳笔不受控地在墙上画出经络图，当笔尖点到膻中穴时，整面墙突然量子化，露出后面深埋的九鼎矩阵。
鼎中沸腾，具象成无数双手，正撕扯着江施的暗金魂魄。
“这就是你守护的人性！”
古人皇的机械臂穿透墙体，指尖流淌着短视频的数据流，“看看他们在虚拟世界里如何崇拜僵尸——”
全息投影展开直播画面：
cos成江施的青年正在夜店狂舞，美瞳里的暗金纹路与颈动脉上的仿制獠牙引来阵阵尖叫。
当林夏的碳笔刺穿投影时，真实的剧痛从心脏传来——那网红的后颈正钻出青铜蚕虫。
轰隆隆！
殡仪馆的地面突然塌陷成漩涡，林夏坠落时抓住江施的骨翼。
相柳毒血在失重状态下凝成悬浮的桑叶，每片叶脉都记载着西陵氏童谣。当她念出‘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时，蚕种突然在胃里孵化。
“吞下这个！”江施掰断獠牙尖端塞进她口中，暗金碎屑划破舌苔的瞬间，林夏尝到了三种记忆：
涿鹿战场上兵主神嚼碎青铜剑的金属腥甜，
女皇在感业寺偷饮鸩酒的灼烧苦涩，
苏晚在实验室吞下尸丹的腐臭咸腥。
量子化的青铜棺椁在四周旋转，棺内传出外卖骑手们的短视频背景音乐，林夏的呕吐物击中最近的棺盖，腐蚀出的破洞露出惊悚真相——
每个外卖箱里都装着冷冻的兵主神残躯！
“他们用优选配送战神肢体......”江施的冷笑震碎三具棺椁，“古之人皇，你连尊严都不要了吗？”
轰！
机械头颅突然自爆，飞溅的零件在空中组成河图洛书。
当林夏的碳笔触到离卦时，殡仪馆突然燃起青色火焰，她在火中看见自己穿着制服，正给课堂上的学生讲解经书——
每个学生的瞳孔都映着二维。
“林老师......”最后一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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