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残织
殡仪馆的消防水雾中，林夏的JK制服化作灰烬，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三重刺青——
左肩是玄女的翡翠耳珰，右肋是女皇的金步摇，脊椎处则是西陵氏的蚕纹。
吼——
江施的獠牙刺入她后颈，暗金血液突然褪色成淡粉。
“你在转化......江施的骨翼扫开坠落的青铜天花板，“你要变回人类身？”
林夏闻言瞳孔忽大忽小，视网膜上流转着两套视觉系统：
一套解析着殡仪馆的量子波动，
另一套却看见奶茶店柜台上的订单打印机正在吐出经文残页。
她的指尖触到湿润的瓷砖，地面突然生长出桑树根系，将古皇机械残骸绞成数据流。
她咳出混着蚕丝的鲜血，“我好像，能同时存在于每个时间线......”
江施的脊柱突然爆出青铜卷轴，那是被篡改的末章。
卷轴展开，林夏看见自己在不同时空的死亡画面：
西陵部落的桑林中自缢，
洛阳城头跃入火海，
实验室里拔掉维生导管。
每个场景里，她的手中都握着江施的断牙。
“这就是你的宿命。”古之人皇的机械音传来，仿佛无处不在，“无论轮回多少次。”
“宿命…”林夏突然抓起解剖台上的骨锯，刺入自己的太阳穴。
脑浆迸溅处没有血肉，而是涌出无数青铜蚕虫。
当虫群扑向江施时，她的声线突然统一：“阿施，吃下这些记忆载体！”
江施一吼，吸食一切，尝到了海量信息：
外卖骑手张明远暗恋奶茶店小妹的酸涩，
程序员熬夜写代码时偷偷搜索僵尸始祖的羞耻，
网红主播在镜头后抠吐维持体重的痛苦，
女皇在寺中柴房偷藏桑葚的甜蜜。
殡仪馆的冰柜突然量子化重组，化作九黎祭坛的青铜柱。
林夏的JK制服碎片在柱面拼出河图洛书，用经血涂抹坎卦，整座城市的下水道突然涌出相柳毒液。
“这…这是…”
“他们要淹没文明......”
江施的骨翼卷起林夏，撞破穹顶跃入暴雨。
在百米高空，他看见骑手的电动车队正沿着高架桥摆出涿鹿战阵，每辆车篮里都放着冰冻的兵主神残躯。
林夏的二维刺青突然投射全息地图，红点标记着全市的蚕种孵化场，她的指尖划过妇幼医院，突然胎动般弓起身子——
那里有三百个新生儿正被植入青铜蚕种。
“在医院......”她呕出蚕丝缠绕的翡翠耳珰，“苏晚的第82号克隆体......在那里。”
江施的暗金瞳孔突然收缩。
在暴雨的折射中，看见产房里的女婴睁开竖瞳，护士服下露出守夜人的刺青。
女婴的啼哭化作九黎战歌，整栋住院楼突然坍缩成蚕茧。
林夏突然挣脱怀抱，从百米高空坠向车流，在坠落中撕开腹部，扯出缠绕蚕种——
其中正在量子化，表面浮现女皇临终前刻下的守夜人密文。
“接住这个！”她将之抛向江施，“里面有你最后的仁义！”
暗金血液淋在器官表面时，突然显露出五千年前的画面：
兵主神并非战败，而是自愿被分尸。
他将仁义之心封入西陵氏最纯净的蚕种，只为在人性泯灭时重启文明。
古人皇的机械头颅从云层降下，眼眶漠然呵斥：“愚蠢！你以为人族值得？”
江施的獠牙突然软化，化作嫘祖的织机梭子。
当梭尖刺入机械眼时，迸发的不是电火花，而是桑葚汁液，林夏在坠地前的刹那，看见了多重人格终于达成共识——
她既是祭品，也是执刀者。
柏油路面突然量子化，吞没林夏的身躯，在她消失前的瞬间，江施看清了她最后的唇语：
“去喂那些蚕虫吧......用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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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