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神树的枝桠刺破天穹,每一片树叶都在发出尖锐的蝉鸣。
苏晚的虫翼在虚空中划出淡青色轨迹,那些轨迹凝固成甲骨文字,又破碎成星屑洒落。
江施抱紧她纤细的腰肢,能感觉到蛰的血脉在她皮肤下游走,像是无数条苏醒的青龙。
“你的心跳......”苏晚突然偏头,耳后的鳞片擦过江施嘴唇,“在共鸣。”
江施闻言,这才发现自己的胸腔里传出两种心跳声。
一种沉缓如暮鼓,另一种急促似玉磬。
当两种频率重叠的瞬间,眼前景象骤然裂变——青铜神树褪去铜锈,金箔包裹的树干上浮现出人面浮雕,那些面容竟与苏晚有七分相似。
怪物在幻境边缘发出凄厉的嘶吼,它额头的青铜人面开始融化,露出下方森白的头骨。
那是曾经的那个我……被镇在三星堆的头骨。
三千年来被巫祝用童男童女的脑髓滋养,早已异化成某种邪物。
“别看它的眼睛!”江施捂住苏晚的双眼,自己却被拉入更深的记忆漩涡。
公元前1096年,殷商武丁时期。
彼时,作为大巫祝站在洹水之滨,脚下是九百九十九具童尸垒成的祭坛,龟甲在篝火中爆裂,裂纹组成蛰的图腾。
当那个他割开掌心将血滴入洹水时,河底升起六翼四目的神兽,那是初代蛰...
“小心!”
苏晚的尖叫把我拽回现实。
神树顶端的人面突然睁开双目,瞳孔中射出青铜锁链。
江施挥臂格挡,锁链却穿透皮肉直接缠绕在魂魄上,剧痛中,他看到了锁链尽头连着无数冤魂,都是历代被献祭给神树的巫童。
“以汝之名。”神树发出男女莫辨的合音,“献汝之嗣。”
此时,苏晚突然剧烈颤抖,她背后的虫翼不受控制地展开到极致。
蛰的血脉……正在被神树召唤,那些甲骨文轨迹化作枷锁,将她往树顶拖拽。
直到这一刻,江施终于明白守夜人为何豢养血裔——他们要用他的后嗣作为钥匙,彻底掌控蛰的力量。
“休想!”
江施咬破舌尖,将本源精血溅洒在青铜锁链上,暗金血液与青铜接触的刹那,整棵神树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悲鸣。
叮铃——缠绕苏晚的甲骨文锁链寸寸断裂,但更多的枝桠从四面八方刺来。
怪物趁机突入幻境,它腐烂的腹腔突然裂开,伸出数百条挂着铜钱的脐带。
这些脐带精准地缠住苏晚的脚踝,铜钱上的篆文亮起幽光——
“永镇幽冥!万劫不复!”
“这是......镇尸钱?”
江施瞳孔骤缩。
这些本该用来镇压僵尸的五铢钱,此刻却在抽取苏晚的生命力,她背后的虫翼开始凋零,鳞片剥落处露出森森白骨。
更糟糕的是,现实中的陈教授正在吟诵祷词,手中的龟甲悬浮在半空,江施的真名在甲片上灼烧出青烟:
“赫赫厥声,濯濯厥灵!蛰龙听令,遵吾敕封......”
每念一字,苏晚体内的蛰血就沸腾一分。
苏晚痛苦地蜷缩成团,指甲深深抠进江施手臂,看着祂,很不舍,很不甘心道:“杀了我......趁我还能控制......”
“不!”
江施怒吼着撕开胸膛,暗金心脏在肋骨下剧烈跳动,三千年前封印在心脏里的记忆喷涌而出,那是连自己都恐惧的真相。
原来蛰并非神兽,而是初代僵尸始祖。
传闻,武丁年间的大旱并非天灾,是那个僵尸始祖为炼化蛰血吸干了整条洹水。
那些献祭的巫童,曾是祂的血脉后裔......
“现在明白了吗?”陈教授的声音穿透幻境,“你才是最初的怪物,守夜人不过是遵循天命,防止你再度灭世。”
“天命?”苏晚突然停止挣扎,沾血的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她背后的虫翼残骸突然暴涨,化作青铜色的骨刺,“那我便逆了这天!”
蛰的血脉在此刻彻底苏醒。
苏晚瞳孔裂变成复眼,脖颈浮现出甲骨纹路,那些纹路正是武丁时期的占卜辞:
『辛酉卜,争贞:今春蛰龙现,不唯孽?』
骨刺穿透怪物的腹腔,挂着铜钱的脐带纷纷断裂。
苏晚凌空而立,脚下浮现出河图洛书的虚影,她每踏出一步,神树的枝桠就枯萎一截,当第九步落下时,整棵青铜树轰然崩塌。
幻境开始坍缩,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中,江施看到陈教授惊愕的脸,他手中的龟甲正在龟裂,那些记载着我真名的甲片一片片剥落。
“不!”他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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