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龙睁开眼眸的刹那，时间在这一刻都仿佛失去了意义。
它的瞳孔是转动的浑天仪，每一环刻着不同的朝代年号，最内层的铜绿刻度停驻在‘武丁三十二年’。
江施和苏晚他们坠落的轨迹被凝固在虚空中，就像琥珀里的飞虫。
苏晚的虫翼在时空乱流中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暗金骨骼，“这是衔尾之龙。”
江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巨蛇首尾相接处浮现甲骨文光斑——
『癸未卜，殻贞：旬亡祸？王占曰：有祟。』
这是武丁时期最著名的凶兆之辞，此刻却在吞噬他们的坠落速度。
陈教授给的‘天机’核心突然发烫，陨铁篆文在舌面上烙出焦痕，那些文字在疼痛中重组，化作三千年前武丁与我的对话：
“蛰君，若以巴蜀为鼎，可否炼长生药？”
“王可知，鼎成之日，即是苍生祭时？”
“……”
记忆碎片的涌入让江施头痛欲裂。
当年更多的真相，化作源泉不断汹涌而来。
原来…当年斩我龙身镇于九州的，不是武丁的猜忌，而是我自己的选择。
青铜棺椁不是囚笼，而是镇压我嗜血本性的容器。
“小心！”
苏晚突然将江施扑开。
那头巨龙的吐息擦肩而过，那是掺杂着青铜微粒的时光乱流，顷刻间，让江施左臂瞬间苍老成枯骨，又在蛰血作用下重新生长。
深渊底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九具青铜棺椁呈九宫排列升起。
每具棺盖上都浮现金沙遗址出土的太阳神鸟图案，但神鸟的利爪抓着的不是太阳，而是微型城市模型——
全国各地......每个模型都在燃烧。
“这是在重演牧野之战。”江施握紧骨鞭，发现鞭节上浮现出‘太公在此’的铭文。
但这次要献祭的是二十一世纪。
苏晚的复眼突然渗出鲜血：“接收到电磁脉冲信号......是核弹倒计时！”
苏晚颤抖的指尖在空中投影出卫星画面，十五枚载着核弹头的导弹正从不同基地升空。
陈教授最后又陷癫狂，笑声从深渊裂缝中渗出：“九天应元府，万神朝礼殿。蛰龙归位时，万类同灰烬——”
吼——
巨龙在这时完全苏醒。
它首尾分离的刹那，巴蜀地脉发出脊椎断裂般的脆响。
平原都仿若被撕开的画卷，地铁隧道变成它游走的轨迹，摩天大楼是逆鳞间滋生的骨刺，头骨从罗盘中央飞向龙首，暗金火焰将夜空烧出黑洞。
“苏晚！”江施抓住她残破的虫翼，“敢不敢玩把大的？”
闻言，苏晚抹去复眼血渍，露出当年在实验室初遇时的冷笑：“你早该问了。”
“好！这次我们一起。”
话罢，他们冲向最近的青铜棺椁。
骨鞭绞碎棺盖的瞬间，里面涌出沥青状的黑色物质——是混着巫血的石油。
武丁竟在三千年前就预言到这种能源，棺椁内壁刻着‘黑水玄冥，可驭蛰龙。’
“要快！”苏晚将手掌插入黑油，蛰血让液体沸腾成金色，“他们用规则重构了巫祭体系......”
轰——
导弹预警声刺破耳膜。
第一枚核弹头穿透云层时，巨龙刚好完成化龙的最后一步。
它的龙角刺破电离层，龙须扫过同步卫星，那些挂着镇尸钱的卫星残骸如流星雨坠落。
江施在苏晚背上刻下二十八宿方位，她的脊骨发出青铜器淬火的声响，当最后一笔落在虚宿位时，她背后的虫翼彻底蜕变成青铜雷达，电磁波在鳞片间激荡出周文王卦象。
“东北方震位，三门峡基地的导弹最先抵达！”她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
骨鞭插入地脉，江施汲取着三千年积累的尸气。
刹那间，这座城市街巷间，游荡的活俑突然集体转向，青铜化的身躯组成血肉防火墙。
轰隆隆！
核爆的强光吞没城市天际线时，六千具活俑同时自爆，形成的电磁脉冲扭曲了弹道。
但第二波七枚导弹接踵而至。
苏晚的复眼炸裂，改用蛰血共鸣感知弹道：“正北坎位......太原方向......”
巨龙在此时喷出第一口龙息。
青灰色的吐息扫过之处，钢筋混凝土如蜡烛般融化，春熙路步行街变成青铜浇筑的祭坛，逃难的人群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凝固成铜像，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还剩三十秒！”苏晚的胸腔裂开，露出齿轮转动的青铜心脏，“要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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