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0年，康复医院的生意很好。所有病人都能得到医治，拥有模板化的完美人格。
但有一名病人排除在外。在《病人名册》上，他的名字和数据是如此刺眼，乃至惊动了康复医院的最高管理层。
“这个雷鸣是怎么回事。”男人扫视名册，对着中间那个发红的名字道，“一条牧羊犬？”
“是的。”女人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军方派来的，开价很高，拒绝不了。”
男人又轻轻打开了雷鸣的数据库，复述道：“它最初的需求是去古代学习做狗，后来的需求是去古代学习做人。被我们退款后，又通过旅游系统，去古代重新学习做狗……”
“是的。”女人又道，“军方开价很高。”
男人笑了笑，打开另一个界面，对女人道：“我觉得你需要看看这个。”
新界面中，安排给雷鸣的导游系统SF0.8显示严重报错：『时空链接已断开。该系统无法定位、无法定性、无法远程检修、无法召回。』
“这……”女人轻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很可能是因为……以0.1到0.9命名的系统都是半成品。”
男人却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们的系统都是为人类准备的。用系统去护理一条狗，就会出现各种难以预料的匹配问题。”
女人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也不低。所以现在怎么办？丢失系统的损失很大，就算找军方索赔，也要先把雷鸣召回来再说。可失去了导游系统的雷鸣已经无法定位，连强制唤回都做不到。
男人显然知道女人在想什么，他挥了挥手，下达了一个指令：“我们需要选出一个既能干又熟悉2024年的系统，去找到雷鸣，再将它带回。”
女人点点头，迅速查阅起数据库，发现去过2024年的系统有：A77、J04、D005、Z336和SF0.8，其中最熟悉2024的应该是……
“直接选A开头的。”男人毫不犹豫，“不许再出岔子了。”
“好，我现在就安排A77去2024找雷鸣。”女人刚要操作，男人又开口了。
“速度要快。”说完男人就按下一个微型按钮。
房间里，一团人形白雾浮在空中。白雾胸前有个粉色方框，上面写着：『护理系统第一梯队：A77』
“你去过2024年。”男人问白雾道。
『是的，我一共去过两次』A77回道。
“遇到过这条狗吗。”男人说着就亮出图像，牧羊犬冬冬的照片和数据清晰可见。
『我……遇到过』A77回道。
“很好，它是我们的病人，现在系统出了问题，无法定位，我们需要你尽快把它带回来。”说完男人又转身吩咐女人，“把雷鸣的数据统统导给A77，让它立刻出发。”
“导入完成，启动系统穿越功能。”女人飞快地操作着。
『我想请问……』这时A77忽然问道，『这次我穿越的载体是谁？』
“载体人物随机，你如果觉得不合适，自己进行载体转移，转到合适的人身上就行了。”女人语速很快，说完系统穿越也启动成功了。
一团浅蓝色的水球从天花板落下，将A77慢慢包裹起来。白雾越来越淡，A77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好的』她说，『我会转移到……杜泉心的身上』
***
冬冬最近有点暴躁。
拳击赛是顾明谭赢了，之后杜泉心隔三差五就往外跑，还答应和常青一起过圣诞节。常青养的“戒零食”出院后，也被杜泉心接到自己家，和冬冬分享着同样的狗粮。
得知第二场是乐器比赛后，常青还特地带着超大乐器，跑到公寓楼下给杜泉心演奏起来。冬冬觉得这场演奏尤其刺耳，它全程捂着耳朵，却不料杜泉心在听完曲子后，精心化妆，还把冬冬和戒零食都牵了出去。
冬天的落日来的很早，五点多天空就被染红，把杜泉心侧脸映的红彤彤的。她和常青两人并肩牵着各自的牧羊犬，空出来的手掌离的很近。
……
……
乐器比赛出事了。
天花板脱落后，常青为了保护尹东流，头骨和后颈椎连接处被石膏碎片砸的粉碎。
一周后，杜泉心守在病床旁，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常青，心里充满内疚。起初她只是想和冬冬侠结婚，之后SF的消失和常青的意外受伤都是她始料未及的。这一切都因招婿比赛而起，她认为自己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杜泉心疲惫地看着毫无生气的常青，感觉不到任何苏醒的迹象。现在，只有氧气面罩上若隐若现的淡淡雾气能证明常青依然活着。
“还有三天就是圣诞了，你得醒过来。”
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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