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瞧着侧脸,李尚瞬间认出了眼前人来。
他眼里先是喜色,随后又反应过来。
他多想面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孩子。
可……
可默儿不是死了吗?
李尚短暂地反应了一瞬,眼神变得无比空洞,却又突然释怀了。
“默儿,你是来接爹的吗,爹……爹等你许久了啊……
“来了也好,来了也好,爹这些年陪着你娘,如今也该去陪陪你了。”
他的话说的极慢,竟然是在交代后事。
李默好不容易止住了泪,如今听着李尚说的真心话,泪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李尚的脸颊上,李尚不由一怔。
死人的泪水,怎么能是热的呢?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之前全力都无法转过身子,如今竟然转了过来。
那态势,甚至险些就要从稻草床上蹦起来。
奈何他身子实在太虚,折腾一会将将转过身子,便又大口大口喘着气。
“热乎的……是热乎的!孩子,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
李尚瞪大了眼,他用尽全力将李默搂进怀里。
李默感受着李尚的拥抱,心中彻底没有了抵触,紧紧与他搂在一起。
那一句在心中隔了许久没有喊出口的称呼,也在这一刻喊了出来:
“爹……爹!”
“孩子,呜呜……好孩子啊,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啊!
“我的好孩子,爹好想你,好想你啊!”
听着李尚的言语,李默难过之余,心底也不由起了一丝疑心。
穿越过来时,原主明明在距离京城近乎千里之外的地方遇难。
可这消息,居然有人传回了京中。
后来他走马上任,若是官家所为,为何又没有另行通知?
按捺着心底的疑惑,李默轻轻拍了拍李尚的后背。
“爹,你躺着再休息会!”
李尚也因为刚才过于激动,一时间有些气喘头晕,眼前都不由变得一阵漆黑。
他点点头,在李默的帮护下躺好。
只是他一直拽着李默的胳膊,似乎生怕他会像曾经多个夜晚那样,自己一不小心就不见了。
在李尚躺好后,苗灵玲瞧见了李默眼里的困惑。
她拉了拉李默的衣袖,用眼神示意李默。
李默轻轻将李尚拽着他的手放下,跟着她走到一旁。
苗灵玲指了指李尚枕头旁。
顺着指示看去,李默瞧见了一块玉佩。
若是仔细瞧去,还能瞧见上面隐约的血渍。
“这是……我当年随身的玉佩?”
“表哥,当年便是有人送信给姨夫,信中说你半道遭遇土匪劫杀,官家护送不敌,援兵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咽了气。
“有这玉佩为证,姨夫不得不信。
“自那以后,姨夫思劳成疾,后来身体情况每况愈下,短短半年便无法下床。”
闻言,李默轻轻点头。
这种事情自古以来便有许多,离京途中掩杀顶替上任的情况,时有发生。
可这中间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动,李默在心里存了一个疑。
不过想到这里,李默心底这些年的困惑,也总算解开了。
这些年,每当顾芳川询问他是否想家的时候,李默只说离京多年家中没有一封书信,想必也是不在乎他了。
不曾想,实际情况居然是如此情形。
李默脑袋里一阵嗡嗡直响。
门外,一道混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苗灵玲听后脸色大变,就要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妇人披头散发,朝着房里冲了进来。
“相公!相公!我梦见了默儿,我梦见了……”
妇人一身脏衣、披头散发,脸上也满是脏污。
可在她靠近的时候,却依旧能闻见身上淡淡的清香。
李默看着妇人,他知道这有一半是苗灵玲照顾周到的缘故,而另一半,则是妇人天生的体质。
身为李默的娘亲,何云清当年可是上京城内许多公子哥心中的白月光。
何家当年也是京城一大势力,只可惜朝堂官斗失利,何家成了上京城内无人敢靠近的对象。
哪怕顶着上京城三大美人头衔的何云清,最后也只能嫁给李府这种商贾人家。
好在李尚对何云清极好,何云清也对当年年纪轻轻便考上秀才的李尚爱慕有加。
放在当年,也算是一段佳话。
可谁能料想到,如今的何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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