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
如今想来,那所谓的“无知”与“无耻”,何尝不是对她自己的一种讽刺?
这一刻,路雪瑶对自己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在胸腔中肆虐。
门外,李幂的敲门声急促而有力,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房。
然而,她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全然沉浸在往昔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脑海中,林羽那句无奈又坚定的“不行,这里东西太贵”如同魔咒般反复回响,挥之不去。
而她当时是如何回应的?“去这家仙阁吃个饭也不过几千块灵玉而已。”这句话,如今却如同千斤重担般压在她的心头。
她怎能想到,这几千灵玉,对于身为外门弟子的林羽来说,需要他在坊市中来回奔波售卖多少次丹药?
除了那熙熙攘攘、充满烟火气却也满是艰辛的坊市,他又能去哪里寻找这珍贵的灵玉?
路雪瑶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林羽给的那两千块灵玉,如今只剩下寥寥几百块。
曾经,她嫌弃灵玉带着世俗的铜臭,觉得它们肮脏不堪。
然而此刻,当她轻轻摩挲着手中这些微凉粗糙的灵石时,第一次感受到了它们背后的沉重与不易。
原来,他一直窝在后院的大树下,枕着冰冷坚硬的青石板入睡,竟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灵玉去寻一处安身之所。
章瑶能敏锐地洞察到他的窘迫与不易,为何她却如此迟钝愚笨?
此刻,满心愧疚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路雪瑶喃喃低语:“对不起,林羽……”那声音轻如蚊蚋,却重若千钧,饱含着无尽的追悔与自责。
路雪瑶颤抖的手指微微抬起,袖口在她的脸颊上急促地摩擦,试图缓解那双因哭泣而红肿得如同夏日里熟透的蜜桃般的眼睛所带来的灼痛。
她的指尖轻轻掠过眼周的肌肤,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随即袭来,如同烈火在肌肤下燃烧。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桌上那封静静躺着的信上,那没有署名的信封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眼神中交织着难以言喻的纠结与好奇。
她心里明白,这封信并非为自己而来,指尖轻轻触碰信封的边缘,那一刻,她几乎要被好奇心驱使,不顾一切地拆开它,但理智最终如缰绳般勒住了这股冲动。
她紧咬着下唇,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心中的波澜如同狂风中的海面,久久不能平息。
深吸一口气,路雪瑶努力平复自己翻涌的情绪,开始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林羽的东西。
她的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回忆,修长的手指一一抚平衣物的褶皱,将那些零碎的小物件规整摆好,再轻轻放入那只陈旧的小箱子中。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过去的珍视与不舍,仿佛是在安放一段既珍贵又充满遗憾的记忆。
当她终于完成这一切,才缓缓抬手拉开门栓,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如同岁月的低语。
“雪瑶,你这是怎么了?”李幂一见路雪瑶那双红肿如核桃般的眼睛,眉头瞬间紧锁成“川”字,满心担忧地脱口而出。
她深知路雪瑶的坚强,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仿佛一颗心被人生生剜去,痛不欲生。
“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李幂的目光如探照灯般紧紧锁定在路雪瑶怀中紧抱的箱子上,眼中满是惊奇与疑惑。
自从路雪瑶打开这个箱子,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判若两人。
她实在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迫切想知道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竟能让路雪瑶如此失魂落魄。
路雪瑶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将箱子往怀里又紧了紧,避开李幂探询的目光,低声闷道:“那是我的东西。”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丝毫没有让李幂查看的意思。
李幂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挠了挠头,仍不死心地劝道:“雪瑶,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咱们赶紧走吧。今天就去武盟把你和林羽的离婚手续办了,然后直接奔域洲城。我估摸着姑父和你大伯那边的谈判不太乐观,形势不妙。京都也不用去了,说不定以后路氏商会真得分成两半,咱们得早做打算啊。”
路雪瑶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李幂,我还想再等等,也许林羽过两天就回来了。离婚这事儿,我现在不想办。”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如同夏日里的一缕清风,轻轻飘散在空气中。
“为什么?”李幂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路雪瑶,满脸都是不解。
昨天路雪瑶还眼巴巴地盼着自己来接她走,今天怎么就变了卦?
还非要留在这里多等两天,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魔力?她满心狐疑,怎么想都想不通。
路雪瑶紧抿着双唇,又是一阵摇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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