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发怔,赵崇明试探地轻轻唤了一声:“道济兄?”
魏谦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道:“对了,我们得赶紧去讨银子。”
见魏谦竟然还惦记着那些银子,赵崇明笑着应了一声。
“什么!不给补?”
前院领取膏火的一众内舍弟子之中,突然传来好大一声惊呼,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发放膏火的斋夫顿时面露不悦,道:“你嚷嚷什么,真是没有规矩。”
“规矩?”魏谦根本不管旁人异样的眼神,冷笑了一声,道:“那小爷我就跟你说说规矩。书院是不是说给内舍弟子每月发放十钱?”
“不错。”
“书院是不是还说了,若是弟子有事出外,当月的膏火未领,可以次月再领。”
“可他上个月已经领过了。”
“他当时只领了五钱,这个月再领五钱,有何不可?”
“他上个月还是外舍弟子,自然只能领五钱。”
魏谦就等斋夫的这一句话,指着身后的小胖子道:“那真不巧,昨日,也就是九月三十,还是山长当众将他拔入的内舍,要不我请山长过来,跟您做个见证?”
那斋夫见魏谦将山长抬了出来,顿时失语。又见旁边的同伴朝自己使了个眼色,斋夫只好认怂,狠狠地瞪了魏谦一眼,然后从身下矮柜中取了一大吊铜钱,直接扔在了桌上。
魏谦却没有接过,而是举起手中之前领到的一袋银钱,说道:“给我折算成这个。”
斋夫眉毛一竖:“那是十钱的。”
“我是外舍弟子,这个月也有五钱膏火,一并算上,刚好十钱。”
那斋夫本想说外舍弟子要过几日才能领,但想到这小子的难缠,终是没出声,只用小勺从一旁掏出了几块散碎银子,放在银秤上称量起来。
“名字。”斋夫侧头称着,看也不看魏谦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外舍,永州府魏谦。”
我记得你小子了。斋夫在心里恨恨想着,却听耳边传来魏谦淡淡的声音:
“小爷我也记着你了。”
被魏谦猜破了心思,斋夫手头一抖,差点没把手中的碎银给掀翻了出去。
从斋夫那边接过袋子,魏谦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确认跟之前那袋的重量差不多。而后魏谦丝毫不理会周围那些讥讽鄙视的眼神,一把便拉起赵崇明的小胖手就往外走。
这时,有人高声念道:
“小蛤蟆乍出荷塘,学作鸡鸣狗叫,聒噪聒噪。”
这句话一出,众弟子纷纷笑出声来。
魏谦脚步立时顿住,他见周围的内舍弟子都是身穿书院分发的素色服制,只有他一身褐衣,十分显眼,哪里还不知道这“小蛤蟆”分明是在骂他。
还不等魏谦寻那出声的人在哪,便看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位弟子,朝众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林元仲,昨日偶然得了这一副上联,苦无下联可对,还望诸位同仁教我。”
这林元仲显然是这内舍有名有姓的人物,不少人都同他拱手见礼,互相吹捧几句。
当然了,少不得还要往魏谦这边不屑地看上几眼。
到底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魏谦恨恨想着,他倒是不怕斗嘴,可他哪里会对对子,今日也只能吃下这个暗亏了。
魏谦正想要带赵崇明走人,却见身侧的小胖子站出身来,朝那林元仲拱了拱手,说道:
“老秀才久居穷巷,忘却贤言古训,缺德缺德。”
林元仲脸上笑意立时一滞,他也没想到,眼前这名看起来有几分憨厚的小胖子居然这么快就对出了下联,甚至还反讽了他一句,说他出言不逊,无礼缺德。
林元仲心中暗恨,面上却维持着风度,假意夸赞道:“你倒是有些捷才。”
赵崇明也没想到林元仲会夸他,挠了挠头,谦虚道:“前辈过奖了。刚刚若不是前辈出口伤人,我也不会出言冒犯的。”
魏谦本来还在感慨小胖子生性良善,连骂人都骂得这么温吞,实在不过瘾。
结果不仅如此,这实诚的小胖子转眼要被人一两句话就给带偏了去,魏谦立马就着急起来。
见林元仲一身白色襕衫,魏谦灵光一闪,高声道:“我觉得这句不如改成:‘老杂毛家中失火,落个披麻戴孝,可怜可怜’。”
林元仲听魏谦言辞这般刻薄,立时气得满脸通红,但他旋即便发觉了魏谦的“破绽”,冷笑连连道:“‘披麻戴孝’如何能对‘鸡鸣狗叫’?无知孺子,且去再学上几年吧。”
魏谦本就是匆匆照着赵崇明刚刚那句改的,哪里会想这些。
但魏谦在对联一道上可谓一窍不通,可在对喷的手艺上那是天赋异禀,冷笑道:“家里都死人了,却还在这计较着这我下联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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