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风雨,你现在也不小了,往后要少闹一些脾气,虽说咱是靠着优异成绩被保送进来的,但咱如今毕竟是在人檐下。”
夜风雨脑袋微低,看了看颗粒不剩的饭碗说道:“父亲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也同意班主任的要求了,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
他声音忽止,随即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再过不久就是母亲的祭日了,咱要不准备些东西去看看?”
夜幽闻言,神情忽然暗淡了下来,想着当初孩子他娘的身影,如今十八年过去,她的样貌在自己脑海中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不由转头看向墙上的照片,微弱的烛光下依稀可见那依旧俊美清丽的容颜。
他沉默了许久,略带叹息说道:“是啊,该去看看了,当初你母亲为了生你难产致死,以致你的生日便是她的祭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过祭日,从未给你过过一次生日,你会不会怨我?”
“父亲!”
夜风雨声音略有不悦,匆匆吃完最后一口烤肠,收起碗筷说道:“母亲为了生我而难产,我要是再庆生,岂不是大逆不道?君子当不以亲故而喜之,这些都是您教我的,您怎么忘了?不说了,我去刷碗了!”
不等夜幽说话,兀自收碗出去了。望着儿子消失在门口,夜幽微微叹息了一声,他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儿子,记得当初孩子他娘临终前所说,就是要让儿子开心快乐地成长,然而这么多年来一次生日都没给儿子过过,不由倍感愧疚。
夜风雨刷完碗筷后又进得屋来,径直躺到床上去了,翻过了身去说道:“父亲,该讲书了!”
夜幽望着儿子的背影伸手替儿子拉了拉被褥,这些年来,每天晚上他都要给儿子讲书,儿子似乎已经习惯,一本书来来回回说,父子二人从未有过厌倦的想法。
又是暗暗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破旧的书册,书册只有两厘米厚,乃是用针线封起来的,看样子好似他拿着书的手力度微大,这书便要破碎成齑粉。
书册上的书封没有书名,甚至没有一个文字,他翻开最后一页,看着上面再熟悉不过的文字句段,沉默片刻后说道:“风雨,今晚应该是最后一次给你讲书了!”
夜风雨身形微怔问道:“为什么是最后一次了?”
夜幽反问道:“讲了这么多年就讲这一本,你难道还不能倒背如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被保送进明月学府的!”
“可是……”
夜风雨本想说可是这么多年都讲过来了,为何忽然就不讲了?要真是因为自己能背而不讲,那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然而随即又想,既然自己已经背得,那讲不讲也无所谓了,最后只得黯然说道:“好吧!”
夜幽借着微弱的烛光,开始讲书,这书并不是故事书,不知道是什么书,只是其中字句玄妙深奥晦涩难懂,这么多年来,夜幽也只是照着给儿子念,从未解释过半句,说是只能靠他自己去领会。
“得修即成,玄牝之门,谓天地根,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引天地灵气修而入玄门,引魔而除,驱邪逐祟,得其法者可破而为仙!”
书册最后一页的内容并不多,夜幽不消片刻时间便已讲完,却见儿子双目依旧圆睁,略无困意。
夜风雨忽然扭过头来问道:“父亲,这最后一句是不是说只要得其法便可成仙?”
夜幽摇了摇头回答说道:“不知道,都说了这只是个故事书,书里的东西不可尽信,一听一乐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了!还有,这个故事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夜风雨轻哼了一声后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你每年都这么说!”随后低低说了声:“这哪儿像是故事书啊?”
夜幽结舌无语,没有出言反驳,心想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只盼事情不要太糟糕就行,透过房屋缝隙看向屋外夜色,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他犹豫片刻后嘱咐说道:“这两天市里不太平,上学放学都务必要小心……好了,快睡吧!”
夜风雨暗暗思忖着:“这市里本就混乱,何时又太平过了?”
没有多想,睡了过去。
夜幽看着已经熟睡的儿子将被褥踹开,不由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扯过被褥重新给他盖上,又是轻声嗔吟道:“臭小子!”
他直起身子,最后看了一眼墙上那张照片,眼里极尽温柔。极为不舍地收回目光,吹灭了蜡烛,出得门来,拿起门边上的蛇皮袋,毅然踏月而行,过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幽暗深沉的夜色之中。
风依旧不停吹着,穿街串巷,好似无知孩童般不停追逐嘻嘻玩闹,又似无家可归的流浪人般四处游荡,不知要吹向何方。
绚烂的霓虹光芒中,徐徐吹拂着的风里,一道极为强烈的劲风忽起,从长街一头的黑暗冲出,瞬间又淹没在另一头的黑暗中,其身形快若闪电迅捷如风无从捉摸,只有那几粒从街道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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