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一开始，系统就刻意透露出它对自己的过往或许还有可能是经过演算得出的未来，都十分清楚。
但当他真正面对这一事实，心中还是有大半抵触。叶降一对此深感疲惫。
虽然对于这种早就透露过的事实，他还是有一种明明知道回南天会到来，但依旧会在到来的那一刻感到无所适从的烦闷感。
他看着眼前的面板，忽悠一大串的启用前情提要，滑到最下面果断点了开启。
然后他在那个开启等待时间三个小时之中无声的崩溃。
叶降一尝试着稳定自己的情绪，也许是把他异化成“人类”的同类的副作用，他现在的心理非常糟糕，且非常不受控制地往极端方面想。
他现在也非常感性化，并不想冷静下来，或者是对于冷静下来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再有执着一类的情感，或许这也是被影响过后的结果？
但无论怎么说，他现在很不爽。
而无可厚非的，他需要做点什么缓解这些。
他停在了那一扇被击穿了一个洞的猪肝色木门，毫不留情地将它作为发泄口给他补上十几个无伤大雅的小洞口。
待到心情平复一些，他开始思索关于这个bug的存在必要性。
“对于成功开启抽奖奖励这件事，我非常惊喜，先生。”系统十分没有眼力见地出言说道。
“即便在观察到您过去的时光中都有十分隐晦的线索指向——您是一个十分感性的人，或者说能感受到的情感波动会更强烈，个人情感也是。”
它又解释：“在第一次向您发出邀请的时候也能感受到。”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降一心里翻涌的那一点情绪又被放大，他丝毫不客气地对着这个“引导者”出言不逊，丝毫不考虑到自己今后的处境会不会因为这点事情不好过。
“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人权。但竟然能同译化为‘人类’。想必也会在乎这么一点东西。毕竟据你所说，你也不过是一个形似灵体的意识。”
潜在意思，系统本身存在或许并不重要，而叶降一作为合同的乙方，被当成工会里“同类”的存在，那么以他自身为参考，也绝不会就像系统一样只有一个意识体和精神层次的躯壳。
也就是说，叶降一在拐弯抹角的威胁。
他当然没有忘记它所说的什么主宰。但相比于几片虚言碎语，他会更相信自己推理出来的结果。
“当然，我确实只是一个批量生产出来用于服务‘人类’的东西。甚至于低微地没有实体寄托，又被派遣到这种星球上寻找员工。”系统的一番话也证实它听得懂。甚至能听出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和抗争。
“但是，先生，您也应该清楚，相比于付出这么一点代价来说，我能给您的回报是无限的。尽管在筛选方面刻薄了一些。”
情况也确实如他所言，那份对赌协议估计也并不是很常见的条款。可实情怎么样？叶降一并不了解，也不在乎，他只关心他能在其中得到的。
除此之外，并不想浪费时间思考。
可心中实在烦闷，他又给那个南方司空见惯的猪肝色门来了一拳，木门经受不住，轰然倒塌，露出里面显得些许苍凉的家具。
人不在。
叶降一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惊讶。他淡然处之，走到里面看着还算坚固的茶几上坐下，也不管上面沾染了多少灰尘。
“……”系统设想过许多坦白场景，他想过自己以命赌命换来的那份协议内容的签署对象会因为这件事情勃然大怒，叶降一之前的状态也很符合这一点，他之前找过的几任也都是这样的。
即便那几人勃然大怒，之后依旧没有完成考核。被无情删去署名。
早在叶降一通过考核，它已意识到如今的情况不同，可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盘托出，以换取一个随时可能变卦的信任，它也无法做到这点。
所以他选择半真半假地首次将人引进工会——以一个“挂名”的身份。
它言语当中也会透露出许多信息，能不能领会到，也全凭叶降一是否敏锐，或者说，是否和它是一路人。
“同类”的定义限定，就是一个很好的伪命题。
楚恋湘和萧伯与的共通点，甚至是和叶降一三人的共通点，排除所有的干扰因素后只有一个和“它”有沟通这点。
尽管这一点在萧伯与身上并没有言语上的体现，或者是像楚恋湘那般是“它”主动给予的信息。都具有干扰性因素，以及虚假的可能性。
而在连接上这一点时，叶降一能够意识到的，绝对远不止于系统已经知晓自己的过往这一个。
但他选择按住不表，或许是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和系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或许是已经戳破了这一种“并肩作战”的虚假错觉，意识到它或许是一个伪冒假劣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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