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整天,祁同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驱车回到了小区。
把车停在了自家车位,熄火。
听着电台里推荐的歌曲,他下意识地点燃了一支烟。
还没抽两口,手机就传来了梁璐的消息——
“到哪儿了?”
“今天你不加班吧?快回来!”
“人呢?”
“祁同伟我知道你看到消息了!”
……
祁同伟揉了揉眼眶,神色之中充满了疲惫。
白天在局里忍辱负重,晚上回了家还要强咬牙关。
如果可以,这个家他是当真不想回。
只有在车里,只有这么短短几分钟,“祁同伟”这三个字,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
他只是不想下车,因为那就是一个分界点。
推开车门,他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父亲、儿子、老公,唯独不是他自己。
而在车上,听首歌,抽支烟,发会呆,他仍然是祁同伟,是他自己。
独处的时间是短暂的。
一首老歌放完,烟也烧到了烟蒂,祁同伟深吸一口气,推门锁车。
回到家,祁同伟都还没来得及换鞋,梁璐就跟幽灵似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才回来?”
“嗯,加了会儿班。”
祁同伟站在玄关处,抽出自己的拖鞋,弯腰更换。
他忽然眉头微微皱了皱,嗅到了很浓重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怎么又摆一副臭脸?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把你的脸收拾一下。”
梁璐双手捧胸,微微昂起头颅,高傲得像是一只引颈待歌的白天鹅。
“哦。”
祁同伟低着头,专心换着鞋。
拖鞋看着有些旧,脚后跟的绒毛都已经磨秃了。
“喂!祁同伟,我在跟你说话,你就这种态度?”
“有点累——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买到新的包了?”
“呵,那我就提前告诉你吧,听好!你不是一直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么?正好,我爸已经跟上面说好了,过两天你就将是汉东省公安厅的厅长了。”
说来,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毕竟祁同伟在这个岗位上已经蹉跎好些岁月了,一直也在积极寻求支持上位。
可毕竟祁同伟资历不够,功勋也不够,这时候想上位名不正言不顺,大家也都是长了眼睛看着的,谁也不会亏待谁,但谁也甭想占谁便宜。
公事公办,面儿上至少得公平。
但是梁璐的父亲不同,梁群峰亲自出马卖自己的人情,那等于是降维打击,谁都只能把不满藏心底。
人情,越用越薄。
梁群峰能够把他宝贵的人情,用在祁同伟的身上,这自然是让他这个女婿心中感激的。
只是……梁璐的做法,未免让人有些反感。
“怎么,你不高兴?”
祁同伟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哪里。”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那叫一个憋屈。
“没有就最好了。”
梁璐不依不饶,继续喋喋不休。
“祁同伟,你也是知道的,我父亲的人情究竟是有多么宝贵。他能在你的这件事情上出力,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你应该要心存感激。”
“要不是因为我们梁家,现在你还只能是在那个小山沟的司法所里蹉跎岁月。”
“你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应该回我句话,而不是你自己一个人闷着。我梁璐嫁的是人,不是机器。”
祁同伟感觉到阵阵烦闷,但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累了。”
他换上了拖鞋,便准备去客厅瘫会儿。
原本以为,梁璐会知难而退,放自己一马。
但没想到的是,梁璐却用脚将一张毛巾踢到了祁同伟的脚边:“别忙!趁着还没进门,先把这破毛巾丢了。”
祁同伟有些纳闷:“这毛巾干干净净的,干嘛要丢?”
他毕竟是寒门出身,能节省的地方,骨子里还是会下意识想要节省一些。
“你还好意思问我?”梁璐眼中写满了鄙夷,连说话的语气都多了三分冒犯,“还不是你老家来的那些穷亲戚么,就送了两篮子破鸡蛋,还想求我帮忙办事?埋汰谁呢这是!”
“无事献殷勤,肯定是藏了坏心思!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祁同伟,你的良心,可别用在那些穷亲戚的奸计上了。”
“鸡蛋呢?”
祁同伟自动过滤了梁璐话里的刺,只挑重点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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