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域巫几近灭亡的《大化三千诀》当真是个祸害,或者说,人心的执念实在是可怕。
胡锐锋擦着额上的汗,看了看天上毒辣的日头,依旧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忽然,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渐渐地,那黑点扩大成了个人。无论那是谁,逃亡的自己都要加倍小心。
胡锐锋当即用出须臾铸,将随身揣着的金属粉末化成一柄长矛。
回身解开放辎重的骆驼,双腿一夹,身下的骆驼当时窜向那人。
骆驼虽不如马快,但这速度足够胡锐锋蓄起长矛的力道了。
等离近了,胡锐锋瞧清楚了那人的八字胡,当即拉住了缰绳,从那人身侧抹了过去。
那人正是沈羽镋。
见是大师兄,胡锐锋便不再警惕。
沈羽镋此时一脸的疲惫,就连刚才胡锐锋驾着长矛冲向他,他也堪堪只凝出了一个满是孔洞的斩马刀。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二人同时问出这句话来。
胡锐锋自是不想先说,毕竟这事说出来,大师兄也未准会信。
还是沈羽镋先开口了。
“妈的,我前两天遇了伙不长眼的响马,让我全杀了,可那些响马不知从哪弄来了风巫的纳术卷轴,唤起了大风来,偏偏这几日沙暴多,又把那大沙暴引来了,我的马跟罗盘都刮丢了,用这两条肉腿硬走了两天两夜,亏得了遇上了咱师父之前留的星象石环,不然你再想见老哥我,怕是得见干尸了。”
胡锐锋心里又是一番苦涩,他刚才一听响马用纳术卷轴攻击大师兄,不禁联想到可能是自个儿的老丈人要去埋伏大师兄……这一恐怖的想法刚一出现,立马便被打消了,毕竟,大师兄回来的时间,谁也不清楚。
但沈羽镋一提起那星象石环,胡锐锋不禁又想起了去世的师父,小时候,自个儿最爱跟师父骑着骆驼,寻一个晴朗夜空,进到沙漠里用石头在地上摆出相对应位置的星宿了。
说是师父,可胡锐锋心中,更多的是父。
瞧胡锐锋低头不语,沈羽镋笑着揶揄他:“怎么了?这打小爱溜号的毛病到现在都不改啊?倒是说说,怎的自个儿跑了出来?跟你媳妇吵了?不是我说你,你这媳妇刚生完孩子……”说到这,沈羽镋才忽然发现,胡锐锋怀里捆着一个孩子。
“这怎么了?怎的把我大侄子也带出来了?”
胡锐锋不禁苦笑,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明了。
沈羽镋听完,脸上凝重起来。
“锐锋莫慌,倘若二子儿当真动了那邪术的心思,老哥我自会替你主持公道。走!咱们先回家。”
胡锐锋叹道:“大哥啊,你是主持公道,可咱俩怎么跟他们仨人斗啊?”
“嗨呀!你这小子就是轴!你这一张笨嘴自然说不过二子儿跟你老丈人,可不铩总归是要向着你吧,等咱俩一回去,不铩看我这个大师兄的面子,想必也会替你说话的。你这不声不响不明不白地自个儿带着儿子走了,留着弟妹一人在那,又算怎么回事啊?不反倒落了人家口实?黑的也他娘成白的了!”说到最后,沈羽镋都有些急了。
胡锐锋思索一番,发现大师兄所言也不无道理,自个儿这些日子大喜大悲地见了,脑子也不由得容易热了。
当即领着大师兄回了另一只骆驼那里,将辎重重新分了,一人骑了一匹,奔着金阁而去。
待回了金阁,却又不见了吴稷群等人。
沈羽镋随手揪住一个淌鼻涕的小孩,问道:“钺子,你二师叔呢?”
那小孩虽然照其他小孩高大些,却又有些驽钝,思索一会后,居然反问沈羽镋。
“师父,你怎么回来了?”
沈羽镋也不恼,抬手虚打了一下。
“问你二师叔呢,我办完事自然回来了。”
“二师叔?二师叔不是找三师叔去了吗?”楚钺打量着一脸严肃的三师叔,突然乐了,“那三师叔就在这,咱们等着不就行了?”
胡锐锋跟沈羽镋对视一眼,都不由得苦笑。
吴稷群一行人顺着骆驼脚印追踪,偏又有大风,很快不见了足迹。
酒暮朝已然是有些不耐,抬手怼了一把吴稷群。
“别藏了,我知道你师父留给你一罗盘,什么时候了还不用?”
吴稷群对这一句“别藏了”确实是心中一紧,但听到后面的话,就放下心来。
“酒师叔,那罗盘不是那么轻易就用的,而且,”吴稷群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酒逢仙,“那罗盘只是个钥匙,真正有用的是金阁地下……”
“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你看不铩脸色都什么样了?”
一行人折折腾腾,又回到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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