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来得时候，可谓是意气风发，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而且以老季的软性子，自己说明情况，对方肯定批准。
如今碰了钉子，他的情绪也有些收不住了。
“老季，你也是老政法人了！你别告诉我，我手里的这些东西，你看不出来问题！你要是怕担责任，你就直说！别——”
侯亮平这句话，无疑是刺激到了季昌明。
他豁地睁开眼睛，有些不满地看着侯亮平。
“侯亮平，你搞清楚，你是反贪局长，论起来，我目前是你的上级！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还有，办案要讲究证据，法律上都是疑罪从无。没证据，就算他真的有问题，你也不能抓他！
你现在这个想法，这个状态很危险，我劝你最好几时反思自己！别犯糊涂！”
侯亮平从一开始，其实就没多尊敬季昌明。
这段时间和季昌明相处，因为对方的随和，他更是有些习惯了平等的交流，早忘了双方职级上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在他眼里，季昌明完全就是靠年龄，熬走了其他人，才坐到这个位置，根本就没什么能力。
此刻对方对自己的提点，落到侯亮平的耳朵里，也完全成了怕事和畏惧权贵的表现。
因而，季昌明的话，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不可理喻。
甚至，侯亮平的心里还觉得有些屈辱，觉得如果不是要闯出成绩，自己又何必来这里，受季昌明的气。
不过同时，侯亮平也知道，这件事上，只有季昌明签字，自己才能继续走程序。
所以他强压住火气，向季昌明商量。
“老季、季检察长！咱们都退一步，你不用给我逮捕令，给我一份调查令就成。
我把人带回来，到时候什么证据都有了！你看这种可以了吧？”
季昌明闻言，险些被气得骂娘。
“胡闹！谁告诉你，调查令就能随便带人回来审问、调查？再说，你以什么理由，去调查人家？
你刚才还说人家不守法，怎么到了你自己这，就这么胡来了？”
侯亮平被骂得有些恼了，他豁然起身，正想开口，结果话到嘴边，却又强压了回去。
他不是个傻子，很清楚，如果想继续调查，就免不了和季昌明打交道，所以他不好在现在就把话说绝。
瞧着他这幅样子，季昌明指了指门口。
“大风厂的案子还没个结果，手里还那么千头万绪的杂务，哪个不比你现在手里的这个重要？
这样，你如果能找到证据，我立刻签字！如果不能，就别再在这事上浪费精力！”
侯亮平见季昌明是铁了心不签字，强压住火气，拿着自己的证据出了门。
站在检察院门口，侯亮平许久都没能将自己的火气消化干净。
此刻在他看来，季昌明完全就是过于谨小慎微，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就不顾大局，不顾国家的利益，连最起码的责任感，都已经被抛到脑后。
他望了一眼，属于反贪局的办公区域，心中突然想到了季昌明的那句话。
“老季啊，还多亏你给我提醒了。既然检察院不能批，那我就去只能去找警察了。
到时候，事情坐实，你老季的政治前途，恐怕还是要止步于此。
你可别怪我没提前和你打招呼，这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侯亮平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说了这么一堆，随后便气冲冲地离开了检察院。
……
半小时后，警察厅。
祁同伟原本还在为，如何跟侯亮平搞好关系而头疼。
此刻瞧着自己撞上门的侯亮平，他显得无比热情。
如果这里不是办公室，祁同伟甚至想直接弄点酒菜，和自己的这位学弟一醉方休。
两人落座，祁同伟一边泡茶，一边思考着，该如何询问侯亮平的来意。
而侯亮平，虽说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的这位学长，可为了抓人，他也只能忍了。
见对方没问自己来意，他索性先说起了当年的事。
“师哥，我当年就知道，你肯定是前途不可限量。
别的不说，你在孤鹰岭的那种胆气，那种对犯罪绝不姑息的精神，就是别人学不来的。
咱们国家，如果多一些像你这样的警察，多一些你这样的英雄厅长，那何愁不强大啊？”
听到这话，祁同伟立刻意识到，侯亮平肯定是有事要自己帮忙。
他将茶杯推到侯亮平面前，然后笑呵呵地询问。
“猴子，你可不是个会吹捧人的性子；咱们都是师兄弟，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只要不是违法乱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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