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最后看了一眼陈言，便不甘地摔门离开。
只是，房门才打开，陆亦可就率先迎了上来。
“已经这么久了，陈言还是零口供，这么下去，咱们恐怕会有麻烦。”
侯亮平强压住火气，正想解释，一旁才赶过来的林华华也忍不住开口提醒。
“侯局，您得赶紧想办法把手续补上，否则万一沙书记回来，咱们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就真没法收场了。”
侯亮平揉了揉太阳穴，向几人承诺：“我说过了，一切责任，我一个人来承担！”
陆亦可声音冷漠地提醒：“这不是谁来担责的事，我有必要提醒你，咱们现在的行为是在违规办案，甚至可能违法。
我建议，如果实在查不出什么，咱们不妨先把他放回去，再象征性地道个歉。只要他不离开汉东，咱们的人暗中盯着，如果他有问题，那就总有机会发现。”
这已经是陆亦可能想到的，最稳健的方法。
毕竟陈言有一位做二把手的女儿，且沙瑞金等人都不想参与此事。
一旦东窗事发，很难说沙瑞金会不会拿他们祭旗，来和陈悦缓和关系。
可她们哪会理解，侯亮平此刻已经认定了陈言有罪，自然不可能退让。
侯亮平此刻的心态，完全就像是赌徒。
他不能接受自己失败，因为一旦放了陈言，不仅会被全局的人非议，还有可能让钟小艾对自己失望。
豪言壮语已经说出去了，人也抓回来了，如果现在放了，最乐观的结果，恐怕也得是通报批评或者降级留用。
他不相信，陈言或者陈悦会就这么算了。
所以短暂的沉默后，他又再次开口。
“既然沙书记还没回来，那咱们就保证，在他回来前，找到有用的证据；那样的话，咱们就不算违规了。”
陆亦可无奈的提醒：“可都这么久了，咱们还是没有突破，以咱们现在的人力，想要扩大调查，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谁知道沙书记什么时候回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陆亦可没能说完。
因为侯亮平直接，向着周正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立刻召集所有人，召回在汉东的休假人员，让他们放下手里的工作，全都去查陈言的案子！现在是信息时代，我就不信，他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个决定，让陆亦可彻底没了沟通的欲望。
但出于责任感，她还是问了最后一句。
“那其他案子，怎么办？现在着急的，可不止这一件！”
侯亮平想都没想，就给出回答。
“我是局长，听我安排就是了。”
她甚至没给出什么回应，便转身朝监控室折返回去。
而林华华依旧一脸担忧，正想说什么，却被周正识趣地拉走。
侯亮平透过单面玻璃，瞧着审讯室里的陈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内心里充斥着一众强烈的无力感。
此刻他的内心里，可谓是恨透了陈言。
毕竟也做了几年的侦查，侯亮平很清楚，自己的表现，已经引起了非议，就连一向信任自己的陆亦可，也有了情绪。
明明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可这个该死的陈言，居然就是不肯松口。
还有陆亦可，眼下这种情况，还有陈言可能涉及的贪污数额，又有什么案子能比得上这桩案子呢？
此刻在他眼里，陆亦可完全就是被温室里滋养太久，心里的想法过于理想化。
要知道，如果这个案子办成了，他们的名字，是会被传到大领导耳朵里的。
甚至以后的课本里，都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自己能让她参与进来，除了因为她是侦查处长，因为她的能力不错外，又何尝没有提携的心意，可偏偏对方，竟然如此的不识大体。
侯亮平越想越气，拳头重重砸在了玻璃墙面上。
而另一边，林华华出了办公楼，便不满地向着周正询问。
“你刚刚干什么啊？我都还没说完呢！”
周正无奈的提醒：“你没看侯局眼睛都红了吗？这种时候，你说什么，他都会逆反。
而且这案子我也觉得不对劲，万一、我是说万一哈，到时候真确定陈言没事，或者他被保下来了，你让侯局怎么面对咱们？”
林华华一脸错愕，不解地问：“咱们这可是违规办案，你不想现在怎么劝他，反而想以后？”
两人一边争辩，一边继续调查去了。
而侯亮平这边，在调整了情绪后，又一次开始梳理思路，想试着找到陈言的突破口。
傍晚，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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