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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2)

黑夜的离去带走了寒冷和雨水,罗兰孤身一人走在坦基尔城的街道上。这雨水有如魔法一般带走了昨晚的战斗痕迹,晚上清晰的炮弹声音并没有带来破碎的瓦砾和横飞的血肉;但街上也没有市场的叫卖和熙攘的人群——街道寂静得让人害怕。

终于,耳边出现了水管冲刷地面的声音,罗兰转头看去,水柱将地面上的血污一点点推向下水道。伴随着流水的前进,两个一高一矮穿着雄鸡印花官服的王室官员,走出街角。在如此清净的街道上游荡的小孩,自然是能把那两位大人招来的。

“嘿!站住,你是干什么的。”这其中矮的那人喊住了罗兰,但边上一人紧接着说道,“我晓得他,当地有名的小毛贼。”

“哈哈,我们这刚收拾完那些不要命的,又能来点新业绩?”两人都笑了起来,“只怕是赃物早就给卖出去咯。”

“怎么,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现在可是全城戒严呢!”两人向前几个箭步拦住了罗兰的去路。

“昨晚上我听着打炮了……”罗兰转过身去,把自己受伤的右臂隐藏在墙根的阴影处,“这打炮了,得找地方保命啊。”

“你倒是胆子大,这听到炮响还敢在街上晃悠,不会又是在这里搞些蝇营狗苟、鸡鸣狗盗吧?”

“这哪敢啊。”疼痛让罗兰抿紧了嘴唇,也让一粒一粒汗珠从额间渗出,他只得把头埋得低些,“你看这街上有啥啊,连个卖报的都没有。”

“哈哈哈,你倒是能说,现在是戒严,快点回……。”那位高挑的官员点着了一支烟,打断了矮小官员的话,“他哪来的家啊,鲸油厂爆炸之后,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两人叹了一口气:“算了,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高挑的官员从兜里掏出了了几块零钱,“现在快点想办法出城吧,我们就当没看到你。”说罢,两人便回去继续他们的“清理”工作了。

罗兰长抒一口气,忽地感觉到右臂一股热液顺着袖管流出,“草,还好之前没有流出来,妈的,真疼啊。不管了,得先去警察局那边。”可抬头望去,警局那标志性的大圆顶并没有出现在视野里,“只是早晨雾太浓了。”罗兰这么安慰着自己,可不一会儿眼前映入的警局废墟终于击溃了他最后的那一丝侥幸。

不会的,不会的。罗兰在废墟边自言自语,直到看到脚下的那根拐杖。他本以为是失血过多的幻觉,但眨巴眨巴眼睛,那根拐棍依旧是在原地。“罗贝尔……”,罗兰呢喃着,终于是失了神。

他如丧尸般在街上游荡着,该去哪儿,该怎么办……一连串的问题侵袭着大脑。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远处一连串的枪响,劈里啪啦一阵后,空气刚要归于平静后;

他又仿佛听到了不远处农舍边母亲对王室官员的哀嚎:“求求你们,他昨天晚上没有上街啊,他一直都是警察学校里最好的学生啊,你们看看这一排奖章。”

直到最后,她仿佛看到了装满了穿着警服和红袖带的尸体的火车车厢,车厢后喷涌着黑色的血液……

在这真实与虚幻之间,罗兰终是钻进了一个堆满草料的火车车厢,恍惚之间,突然想到了怀里那本档案,它为何值得这般大费周章。

连续翻了几页,无非是惯常的账目记录。恼怒之下,罗兰正欲将这几页纸撕碎,却见一残片被抖落了下来,残片笔记极为潦草,仅能看懂反复出现的“海怪”、“北方蛮子”这样的字眼,这究竟算是哪门子秘密。

罗兰回过头来,仔细翻阅起账目来:4月1号,珍妮号沉没,等救援队到时,已无生命迹象,损失已不可考;4月5号,勇气号沉没,仅船员马克生还,但精神似乎受到了创伤,已基本失去语言功能;4月8号,胜利号沉没,后续的记录被涂抹了,仅在最后留下一行字“它们来了”。

一周时间,三条捕鲸船沉没,罗兰绞尽脑汁回忆当时的情况,却只能想起一些片段:鲸油厂的炼油部门在那段时间少有的休了假,隔壁的船政部倒是每天来来往往,每天都是灯火通明;然后就是那次爆炸,还有罗贝尔那条燃烧的腿……

“罗贝尔……”罗兰呢喃着,眼角边几滴眼泪终究还是滑落到了脸上。悲伤终究还是击溃了最后的理智,不再去想去往哪里,不再去想刚才打开的档案。他机械地把档案装好,塞进了衣服里,一边流着泪,一边沉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罗兰听到了车厢内的细细簌簌的声音,甫一睁眼,倒是看见几个鬼祟的声影来来回回搬运着什么东西,登时一个激灵猛一起身,却忽然支持不住,踉跄了几步,带倒了一堆草料,这点声响马上引来了守卫的动静。还没反应过来守卫要从哪边过来,背后有人直接掐住了罗兰的脖子。

罗兰挣扎着想要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只听见边上有女人大喊了一声:“别管他了,他又不是守卫。”

脖子上的压迫感立马消失,但还没来得及看清这群人究竟是谁,只是一阵钩锁枪的声音,这群人便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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