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喧嚣与混乱终了,归云庄仿若经历了一场惨烈的风暴洗礼,渐渐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这本该是一场张灯结彩、喜乐融融的喜宴,此刻却只剩满目狼藉,狼狈收场。
染红鸾静立在庄门前,神色略显落寞,还未及从适才的混战中回过神来。
高昇泰已大步走到他身前,面色冷峻,眼中透着明显的不悦,毫不留情地下达了逐客令:“染兄,今日之事你也瞧见了,你方才助那李莫愁脱身,实在是有违江湖道义,恕我庄中不能再留你,还望海涵,速速离去吧。”
染红鸾心中苦笑,他早知会有这般结果,毕竟自己出手救了李莫愁,引得高侯爷动怒也是情有可原。
他刚欲抬脚离开,却见一旁的陆展元挣扎着起身,不顾自身伤势,上前一步,声音虽虚弱却透着几分坚定:“染兄此举并无不妥,本就是我陆展元对不起莫愁,她受了这许多年的冤屈,染兄仗义援手,我心中感激。”
染红鸾闻言,微微挑眉,望向陆展元的方式多了几分探寻,开口道:“陆兄,你这话说得,我倒有些糊涂了。
你既知对不住李姑娘,当初又为何那般行事?今日这局面,莫不是你早有预料?”
陆展元面露惭色,低头轻叹:“染兄有所不知,年少时我猪油蒙了心,被那所谓的江湖虚名冲昏头脑,以为与莫愁断了干系,便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却未料到,这一错,竟让她遭受如此多的苦难,我悔啊……”说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几口鲜血。
一旁的何沅君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眼中含泪:“夫君,你且莫要再费神说话了,保重身子要紧。”
又转头看向染红鸾,轻声道:“染公子,今日多谢你为莫愁姐姐说话,我虽与她未曾谋面,但听夫君所言,也知她是个苦命之人。”
染红鸾心中暗自思忖,此刻的他当真有些摸不透这陆展元的心思了。
要说他方才所言是惺惺作态吧,可李莫愁已然离去,他又何须再费这般口舌。
但若说他是真心悔过,可当初那般负心薄幸之事确确实实是他所为。
或许吧,人总是会变的,在不同的年龄段,历经不同的世事,想法也会大不一样。
有些过错一旦铸成,即便事后幡然悔悟,想要弥补,却也再难挽回了。
染红鸾深知此刻不宜久养,即便满心疑惑,也只得冲众人拱拱手,转身快步离去。
不过他并未走远,而是沿着蜿蜒小径,来到了归云庄下方的村落。
寻了一处静谧的茶寮,要了一壶清茶,缓缓坐下。
他需在此处静一静,理一理今日这错综复杂的诸事,顺便等待夜幕降临。
毕竟,他此番前来归云庄,本就有着自己的目的——寻找那至关重要的新手礼包,这事儿可一直搁在他心上,未曾忘却分毫。
待得夜色如墨,悄然笼罩大地,染红鸾才起身,趁着朦胧夜色,重新返回了归云庄。
此刻的归云庄,仿若一座死寂的空城,寂静得有些渗人。
庄内,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仆人和侍女们,满脸悲戚,正默默忙碌着。
他们手中拿着简陋的工具,将一具具死者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抬至庄后空地,草草掩埋。
随后,又强打起精神,尽力擦拭着地上的血迹,收拾着散落一地的杯盘狼藉,试图让这庄园恢复些许往日的模样。
想来也是,发生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高昇泰与本因大师自是先后拂袖而去,不愿再多做节制。
染红鸾身形如鬼魅,趁着夜色掩护,悄然潜入正厅。
他心中暗自想着,既然来了,好歹也得瞧瞧这二人的新房是何模样,甚至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促狭,想着若是能偷窥到一星半点春宫画面,倒也算不枉此行,权当是给这压抑的夜晚添些别样趣味。
却未曾料到,等待他的竟是一幕可怖至极的场景。
新房内,红烛摇曳,光影摇曳不定,仿若鬼火闪烁。
陆展元身着喜袍,却毫无新郎倌该有的意气风发,他身形歪斜地坐在床边,双手颤抖着,好不容易才轻轻揭去何沅君的盖头,刚欲开口说话,忽然,他双眼圆睁,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声响,紧接着,一口黑血如涌泉般喷射而出。
何沅君吓得花容失色,惊呼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她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双手慌乱地伸出去,想要扶住陆展元摇摇欲坠的身躯,却又害怕弄疼他,只能颤抖着停在半空。
染红鸾心头一震,瞬间明白过来,定是何红药在暗中使了阴招,那看似毫无破绽的背后,陆展元实则早被下了剧毒。
此刻毒发,陆展元的面色迅速变得青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又是一大滩黑血涌出,诡异的是,那黑血之中竟还夹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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