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的罡风掠过陆沉鬓角，吹起洛璃耳畔一缕银丝。二人并肩立于渊隙边缘，脚下是无底深渊，浮动的星骸如萤火虫般明灭。毛团蹲在陆沉肩头啃着半块混沌晶石，碎渣簌簌落向虚空，被蛰伏在暗处的触须悄无声息卷走。
“陆哥，咱真要下去？”毛团三瓣嘴吧嗒作响，“《混沌生存手册》第666条写了，未知深渊需先投喂活物试探！比如某些欠债不还的剑修……”它斜眼瞥向后方——
叶清寒正盘坐在一块陨石上磨剑。她手中那柄“葬海”剑刃坑洼，剑格处七枚青铜铃铛随着打磨动作叮咚作响，每响一声便蹦出一句“陆沉欠我三万灵石”。
“铃铛吵死了。”苏红衣赤足踏过星骸，血红丝线从背后青铜棺椁中渗出，缠住叶清寒的剑柄，“要不我帮你熔了重铸？”
“你敢！”叶清寒反手劈断丝线，剑气却故意偏转三寸——这是她们独有的和解方式。
陆沉揉了揉眉心。三日前，璃儿在混沌市集买糖时嗅到渊隙传来的“甜腥味”，非说底下埋着终末法庭的糖霜仓库。此刻那丫头正趴在洛璃膝头打盹，嘴角还粘着麦芽糖渣，怀里抱着的布偶却是用审判者机甲残片缝的，独眼闪烁着不祥红光。
“爹爹……”璃儿忽然梦呓般呢喃，“下面有人在哭。”
所有嬉闹声戛然而止。洛璃指尖抚过璃儿发梢，混沌镜碎片从袖中滑出，映出渊底扭曲的画面：无数半透明的魂魄被钉在青铜齿轮上，齿轮咬合处渗出琥珀色液体——正是璃儿说的“甜腥味”。
“是终末法庭的‘因果酿’。”苏红衣瞳孔泛起血光，“他们抽离众生魂魄，用七情六欲酿酒……难怪最近永夜深渊的怨灵少了许多。”
毛团突然炸毛：“等等！那些齿轮的纹路……是混沌历三千年的老款式！本老祖当年卧底终末法庭时见过，这种型号的酿酒厂需要……”
“需要什么？”叶清寒剑尖抵住它后颈。
“需要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实力通天的帅哥当诱饵！”毛团尾巴卷住陆沉手腕，“比如咱陆哥假装被俘，深入敌后，而我负责在外接应……”
“咔嚓。”
陆沉掰断渊隙边缘一块星骸，屈指弹入深渊。星骸下坠途中不断增殖，化作他的分身——布衣草履，气息温和如凡人。
“陆沉你疯了？”叶清寒剑鸣骤响，“分身不带半点混沌气，下去送死吗！”
“要的就是送死。”他唇角微扬，“终末法庭最爱的饵食，便是心怀执念的凡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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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底·因果酿酒坊**
陆沉分身踉跄跌入昏暗洞穴，腕间锁链叮当。前方矗立着千丈高的青铜酿酒罐，罐身缠绕血管般的藤蔓，每一根藤蔓都捆缚着挣扎的魂魄。
“新来的？”佝偻老者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木勺舀起琥珀酒液，“喝一口，忘前尘。”
分身垂首瑟缩：“我、我只想找回女儿的布偶……”
“又一个痴人。”老者嗤笑，木勺强硬抵到他唇边，“喝！”
酒液入喉刹那，分身瞳孔泛起金芒——这是陆沉透过混沌镜的窥视。他看见老者的记忆：
三万年前的人族城池，青衫修士跪在焦土上，怀中女童逐渐冰冷。终末法庭的低语在耳边回荡：“想要她活，便做酿酒人……”
“原来是个可怜人。”分身忽然握住老者手腕，“你的女儿，早被酿成酒了吧？”
老者浑身剧颤，酒勺砰然坠地。酿酒罐轰鸣震动，藤蔓上所有魂魄齐声哀哭，渊隙开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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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顶·刹那众生**
真正的陆沉猛然睁眼：“清寒，剑借我！”
叶清寒尚未反应，葬海剑已脱手飞出。陆沉并指划过剑脊，锈迹斑斑的剑刃骤然亮起混沌道纹——那些“陆沉欠我三万灵石”的刻痕，此刻竟化作封印符文！
“原来你早发现了……”叶清寒耳尖泛红。这剑上的讨债刻痕，实则是她独创的混沌封印术。
剑光如银河倒灌入渊隙。酿酒罐崩裂的瞬间，陆沉的声音响彻每个魂魄耳畔：
**“执念非枷锁，回首即归途。”**
老者怔怔看着酒液蒸腾，化作女童虚影冲他微笑。三万年的因果债，随一滴泪坠入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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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一盏浮茶**
渊隙化为平地，众人围坐在璃儿用糖渣画的法阵中。毛团捧着比它还大的茶碗嘟囔：“陆哥，你早看出那老头是终末法庭的弃子对吧？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本老祖的毛都被因果律烧卷了……”
“通知了你还能演得那么怂？”苏红衣丝线缠着酒罐残片把玩，“刚才谁躲在洛璃裙摆底下发抖？”
“战略隐蔽！这是《混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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