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问过师傅,师傅讳莫如深。倒是寺里的老方丈觉远法师多多少少透露了一点信息。
十八年前,春分的早晨。
化缘回来的觉远法师在山门口的护山石上发现一个襁褓,襁褓里包着一个刚出生的男婴。
后来,觉远法师将男婴抱回了寺里,取名:石生。
五年前,也是春分。寺里来了个居士打扮的人。
居士走后当天,觉远法师召集僧众宣布,石生改名东门石。
当下,东门石搬进了居士院。
还有……
当然其他的,东门石也听到过师兄弟们的一些闲言碎语。不过,对于自己的身世,只是徒增了更多的神秘。
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寺里孤寂枯燥的生活,东门石除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解开身世之谜成了他梦寐以求的夙愿。
“东门,你的心事我都知道,你的心情我也理解。可是,师傅真的是放心不下,”九师兄说的情真意切,“还有,你可千万别怪师傅。”
“九师兄,我不会怪师傅的。”这些年,东门石无数次恳求师傅,甚至偷偷下过山,但都被师傅截了回去,还动用了寺规……
“东门,我再问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其实,这一路上,九师兄已经问过好多遍了。
东门石决绝地点点头。挥挥手中的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东门,觉远法师让你三思而行,下山可没有回头路啊。”九师兄大喊。
东门石心里一颤。说心里话,尽管他一门心思想下山,但真的要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寺院,他心里还是难舍难分。特别是……
本来,东门石是想一大早就偷偷下山的。
当然,这回下山,他是得到老方丈觉远法师恩准的。
昨晚。掌灯时分,觉远法师破天荒地出现在了居士院门口。
觉远法师没有进院,只是久久看着大门门楣上的那块牌匾。
牌匾是东门石搬进居士院那天换上去的。居士院原来的牌匾上写的是静思斋,据说是前朝一位自号东林居士的翰林大学士写的。而现在的牌匾……
“龙飞凤舞,深藏不露,不愧是……”觉远法师瞅瞅东门石,“石生,……”
东门石先是一楞。自从搬进居士院,这是他头回在居士院门口见到老方丈,也是第一次听到老方丈这么喊他。
“过来。”觉远法师招招手。
东门石紧忙走过去。
“认识吗?”觉远法师目光依然注视着牌匾。
“认,认识。”东门石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其实,尽管牌匾上的三个字写的潦潦草草无章无法,但他还是认识的。不过只是前面的拾捌两个字他敢确定,后面的字说是院字吧,宝盖头上面又少了一点。虽然五年前,他第一眼就看出这字是个错字。但当着觉远法师,他只能摇头。
“院字少一点,不认识是吧?”觉远法师神秘地一笑,“十八了吧,你可以下山了。”
“真的?”东门石不敢相信。“扑通”跪在了地上,连连叩头。
觉远法师没有说话,瞅瞅东门石,走了几步,回头道:“石生,不过,你可要三思而行,不然……”觉远法师没有把话说完。
一大早,东门石便收拾好了行囊,尽管心里百感交集,但他不想惊动任何人。可刚出了寺院,还是在门口看到了好多僧侣。不过,直到他离开,也没有看见老方丈。
东门石强忍着泪水,走了好远才回头。远远望见:九师兄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东门石长叹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然后回转身,下山。
也许是为了抒发心中的百感之情,也许是……
东门石又吹起了箫。
箫音悠扬。但凄楚,悲伤,还有……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门。
山门,其实没有门。只有旁边的草地上有一块偌大的石头。石头四四方方,通体五颜六色。传说是当年女娲补天留下的。
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寺里也是有寺规的。
按照寺里的规矩,只要是僧侣剃度都要拜山门,而下山也要辞山门。当然,被赶出寺下山的是不准辞山门的。
东门石是觉远法师捡来的,从小就在寺里长大,没有剃度,也没有拜过山门,按说下山也就无须辞山门了。但东门石还是早早就下了台阶,穿过杂草丛生的荒草地来到了大石头跟前。一来,他毕竟在寺里生活了十八年,人亲土亲石头也亲;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当年觉远法师就是在大石头下捡的他,后来,觉远法师又让他认大石头做了干娘。如今,要下山了,他必须向干娘辞行。
“干娘,”东门石“扑通”跪在了草地上,连连叩头。眼泪潸潸而下,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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