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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石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
这么些年,他曾经无数次恳求师傅,甚至偷偷下过山,但都被师傅截了回去,还动用了寺规……虽然自始至终干爹都没有露面,可东门石知道:师傅的背后一定是干爹。
他想不明白:干爹为啥三番五次阻止他下山?
昨晚,是干爹亲口说:十八了,你可以下山了。
干爹还说……
虽然一大早在寺院门口没有见到干爹,东门石很失落。但刚才在护山石前,他意外地见到了干爹,干爹不光给了他天书,还交还了他神秘失踪的佛珠,还有护身符墨玉……
可转眼功夫,干爹却突然变了脸:从今日起,你要记住,你与我寺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还有,干爹偷偷使出独门绝技梅花……
还有……
“干爹,这是为什么……”东门石撕心裂肺地呼喊。
没有回声。
干爹早走了。
只有护山石还在。
还有,草地,蓝天,白云。
还有,一只孤单的苍鹰在高高的天空盘桓。
东门石只有依偎着护天石,默默地流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空旷的山野间响起了歌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歌声优美凄婉,如泣如诉。
唱歌的是一个少女。少女身材纤细,穿着得体的布衣,乌黑的头发梳着好多条小辫,头上带着一顶野草编织的花环,额前留着整齐的刘海,浓眉大眼,面容姣好。
少女没有走上山的石阶路,而是走在青青的草坡上。
少女的身前身后走着一qun毛茸茸的白羊。
少女边走边唱,不紧不慢,不时抄起手中的羊铲,从地上铲起一两颗土坷垃,抛向掉队的或者离qun的羊儿身上。
眼瞅着已经望见了护山石,少女加快了步伐。
少女越走越近,离护山石只有几十步时,停下了,手搭起凉棚遮住晃眼的太阳光,终于看见,护山石下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两眼放光,两颊绯红。
“石生哥哥……”少女挥手大喊。
东门石毫无反应。
“石生哥,是你吗?”少女又喊,声音很大。
东门石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石生哥,你……”少女跑到了跟前,气喘吁吁。她看见:果然是石生哥哥,可是……在她印象中,石生哥哥从来都是阳光灿烂,每天喜笑颜开,谈笑风生,好像从来就没有烦恼忧愁,可现在,瘫坐在地上,浑身剧烈地抖动着,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
“慕容,是你,……”东门石擦擦眼泪,想笑但没有笑出来。挣扎着想站起来,可两腿发麻,浑身无力,努力了好几次,才扶着护山石勉强站了起来。下意识地躲避着少女的直视。
东门石和慕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可以说同病相怜,同命相惜,也可以说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俩人都是觉远法师捡的。
不同的是东门石是十八年前觉远法师在山门口的护山石上捡的,取名叫石生。
慕容则是那年冬天,觉远法师在寺门口的梅花树下捡的。取名叫冬梅。
那时,寺里僧侣很少,大人们每天忙里忙外,只有东门石和慕容冬梅在一起玩。俩人一起度过了艰难寂寞但很快乐开心的童年。
时间长了,俩人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兄妹。
不过,五年前,寺里来了个居士打扮的人。
居士走后当天,东门石搬进了居士院,慕容冬梅也下了山。
从此,俩人见面就少了。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几面。
最近的一次还是年前,东门石跟着师傅下山置办年货,路过慕容家,俩人见了一面。
“慕容,你还好吗?”东门石低着头,一只脚搓着地。
“不好。”慕容冬梅小zui撅的老高。
“怎么啦?”东门石瞪大了眼睛,“谁又欺负你了?”
东门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年前在慕容家,师傅和慕容的爹说话,他无意中听了几句。
慕容的家在山下。村子不大,也就是个小山村。平常很少有外人来。可腊月二十三那天,突然来了几个骑高头大马的,说是从县里来的,进山打野味。半道上正好碰见了慕容,几个人便起了歹心,先是话语挑逗,后又动手动脚,慕容先前还忍着,几个人越发放肆,其中一个胡搅蛮缠,竟要非礼,后来慕容也是忍无可忍,出手还击,虽然没费多大功夫便打跑了几个人,但那些人扬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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