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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胡府施粥,俺早就听说了,只是俺们这不入流的小……”穆二爷这话可不是自谦。虽然穆二爷在天州城也算是出名挂号的人物,但毕竟公开身份就是个杂货铺的掌柜的。更重要的还是,尽管新朝不像前朝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但置买卖经商的毕竟还是不入流的行当。还有,……
“穆二爷,看你说的,啥入流不入流,”朱三打断了穆二爷的话,眼一瞪,拍拍胸脯,“穆二爷,俺当年还是个卖肉的呢,照你这么说,胡府的白米饭,俺今还吃不得了。”
眼瞅着朱三发火,穆二爷吓的浑身打颤,连连作揖:大老爷,吃得,吃得。
“这就对了。俺吃得,你也吃得。”朱三指指远处的南城门,“今是个好日子,皇上给咱城门楼子写了字,皇恩浩大,普天同庆。这是咱天州城几辈子没有的大喜事。胡府施粥,天州的百姓也跟着沾沾喜庆,这大米烩菜,谁都吃得。”
“大老爷,俺去,俺一准去。”穆二爷连连答应,下意识地舔舔嘴唇。其实,穆二爷从夜格黑来就开始等这顿饭了。说起来,穆二爷好歪也是柜上的二掌柜,可东家对他也是抠的要命。不光钱上看的紧,就连吃上也是抠抠掐掐。夜格晚上听说今晌午胡府施粥,东家干脆熄火停了灶。眼下,穆二爷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小兄弟,你也去。”朱三瞅瞅东门石。
东门石想说话,但嗓子眼还呛的难受,想双手作揖,手里又端着碗,窘迫之下只得单手施礼。
“……”朱三双手作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东门石。
朱三从小就跟着老爹在天州城靠卖肉维生,天天和官宦商贾,市井百姓,还有三教九流打交道,后来逃亡在外,更是识人无数;尽管混的不咋地,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又回到了天州城,做了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但看人还是很有眼力的。不说一看一个准,最败兴也是八九不离十。
其实,将将第一眼瞅见东门石,朱三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首先,人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准确地说,东门石很像一个人。不光是脸长的像,身材也像;还有,东门石虽然穿着打扮看上去有些山,特别是那直竖的短发,打眼一瞅看着像是从山里过来的山里人,但是举手投足,都显露出一种让人望而生怯的架势;还有,尽管东门石看起来很山,但很有眼色;干活很地道,但又不像是一个受苦的人;还有……
更让他不解和困惑的是,他发现:东门石身上好像种神神秘秘的……
正午的阳光很毒,也很刺眼。
朱三下意识地眯缝起了眼睛。
东门石的身上洒满了阳光。眼睛像一汪清水,但好像又深不可测,面庞棱骨分明,鼻高嘴阔,下巴微微上扬,左边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痣,……
还有,东门石整个人在阳光下就像一尊佛。周围笼罩着一圈金色的光环。
朱三心里一咯噔。整个人好像矮了许多。朱三活了大半辈子,走南串北,只在一个人面前有过这种感觉。
像,太像了。莫非……
朱三下意识躲避着眼神。无意间瞅见了东门石挂在胸前的佛珠,眼前掠过一道刺眼的亮光。
朱三下意识地揉揉眼睛。
佛珠。很眼熟。
朱三一眼就认了出来。
朱三不信佛,但和佛好像挺有缘。
那年,朱三犯事,只好逃亡他乡。白天四处讨吃,夜晚逮哪住哪。
那天,朱三跑了好几个村子,要的饭也就将将垫了个肚底,为了明早赶上饭时多要点吃的,朱三只好趁黑来赶夜路,走着走着,困劲上来了,瞅见道边有棵树,树下还有块长条石头。
朱三枕着石头,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瞅见:四周到处是火把,还有黑压压的人。
一个人走了过来,起先看不清长相,后来看清了是一个壮汉。
壮汉围着树来回转圈,两眼来回瞅着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然后……
朱三可吓坏了。大叫着坐了起来。
眼前,果然半蹲着一个壮汉,还有两个人打着火把站在旁边。再看周围,到处是火把,还有黑压压的人。
朱三心里突突直跳。虽然眼前这些人瞅着像是一般老百姓,但给他一种瘆人的感觉。朱三是官府捉拿的犯人,尽管是在他乡,尽管他现在蓬头垢面,但他还是怕……
壮汉笑着朝朱三摆摆手。
朱三茫然不知所措。
一个人走了过来,把他扯了起来,但只是拽到了一旁。
壮汉来回在朱三躺过的草地上扒拉着,嘴里嘟嘟囔囔叨叨咕咕。终于从草地里抠出了一个杏核大小的圆球。壮汉如获至宝,不停地擦拭着圆球。而后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后来,朱三跟着壮汉走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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