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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朱颗粒还睡的迷迷糊糊,便被一阵砸门声惊醒了。
朱元璋进门就嚷嚷:老哥哥,漪云是俺妹子,俺想带她一起走。你说中不中?
“中!咋不中!”朱颗粒只能这么说。虽说朱元璋对他一直以老哥哥相称,但他有自知之明。一来,朱元璋是红巾军首领,自己说破大天充其量也就是人家身边的一个谋士;二来,自打来到山下村,石妞和朱元璋就走的很近,前两天又认了亲,以兄妹相称;还有,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然俩人在他面前还规规矩矩,但作为过来人,他早看出来了,俩人成天黏糊在一起,怕是已经……
“可是……”朱元璋挠挠脑袋,一脸愁容。
“这还有啥说的,漪云是你妹子,带,一准得带。”朱颗粒态度很坚决。
“嗨!……”朱元璋长叹。
“咋啦?”朱颗粒不解。
“漪云死活不跟俺走。”朱元璋指指院子,“俺好话说了几箩头,她就是不答应。”
“为啥?”朱颗粒追问。
“俺问,她也不说,只说是天意,还说是居士留的有话。还……”朱元璋急的直跺脚。
“天意?”朱颗粒心里一咯噔。虽然和居士素未平生,连面都没有见过,但单凭这些天发生的事,他已经认定居士非等闲之辈,不过,漪云不跟着走,这也是天意,这……?
“老哥哥,你说,这居士算哪门子狗屁高人,这不是诚心和俺……”朱元璋没把话说完。
“将军,且莫着急上火。”朱颗粒苦笑,“居士哪敢和您大将军过不去,到底咋回事,等俺问问漪云妹子,中不?”
“那,你快去问啊!”朱元璋一把扯住朱颗粒就往外走。
“将军,齁急。”朱颗粒拦住了朱元璋,“将军,你就甭去了。有些话,你在场,漪云妹子怕是就不好说了。”
“那,好吧!老哥哥,你可得帮俺……”朱元璋苦笑。指指院子,“她在那呢。”
漪云正在院子里的草棚下坐着小板凳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火。
“漪云妹子,做饭呢。”朱颗粒老远就笑着打招呼。
漪云没吭声。
“漪云……”朱颗粒又叫了一声。
漪云浑身一激灵,紧忙用手擦脸,才回头笑道:老哥哥,天还早呢。你咋也起来了。
“不早了。你都来了,俺这个老头子再不起,将军要军法处治喽。”朱颗粒哈哈一笑。细心的他发现:漪云脸上有泪痕,眼圈红红的,虽然在笑,但显然是装出来的。
朱颗粒没有问,装作没看见,下意识地揉着胃口,又是哈哈一笑:“妹子,今早起咱吃啥?不会还是糊不烂吧?”朱颗粒是绍兴人,尽管也是受苦人出身,但老家吃的是白米饭,尽管这些年他也在北方呆了好些年,但毕竟五谷杂粮啥都有;可自打来了山下村,朱颗粒见天吃的都是糊不烂。一天三顿,只是早起黑来和晌午稀稠不一样。个把月下来,现在只要一提糊不烂,朱颗粒胃里就泛酸水。不过,朱颗粒说这话可不是叫苦,也不是怨记,而是这些天和漪云熟了,说话随便,一来有意想缓和一下气氛,呆会……二来,他闻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的饭香……
“老哥哥,你就知足吧。”漪云撇撇嘴,长叹口气,“咱这穷山沟,青黄不接能吃上糊不烂,家家户户填饱肚子也就是赶上今年了。要搁往年,……”
漪云说的也是实话。
山下村虽然不像招兵圪台,满山都是石头疙瘩,但也是多见石头少见土,能种的几乎都是巴掌大的小块坡地,再加上土地贫瘠,高寒少雨,能种的农作物也就是玉米棒子和山药蛋,到了秋后真正能收回家的粮食少的可怜。即便是遇上好年景,每家每户也就是马马虎虎能填饱肚子。
“漪云妹子,那今年咋就……?”朱颗粒追问。这些天,山下村的实情,他摸的一清二楚。尽管山下村去年不光玉米棒子长的好,山药蛋也是好收成,比往年都要多收二三成。可是这些天,村上来的逃难者前前后后少说也有五六百人,要人人填饱肚子那可不是……
“天意呗。俺们也就是跟着沾光。”漪云莞尔一笑。
“天意……”漪云说的这话,朱颗粒也听村里好些老乡说过。
老乡们说:
就在居士走的第二天天还没亮,山下村来了两辆马车,车上装的都是磨好的玉米面。
赶车的只留下一句话:这是天意。
“老哥哥,其实,要叫俺说,这……”漪云没把话说完。
“你是说,这也是……”朱颗粒想到了居士。
“老哥哥,你说除了高人,还会有旁人吗?”漪云咯咯大笑。说着站起身想掀锅盖,又没掀开,歪着头,调皮地一笑,“老哥哥,猜猜,俺今做的啥饭?”
“不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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