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儿的答复完全是教科书级的标准答案,完美但不走心,很不负责任的样子。
至于如何才能很解气地把金儿的话怼回去,键盘侠们早有标准答案:“你别胡弄我了,我连你这种货色都搞不定,以后怎么可能找下更好的。”
李自成不这样想,也没这样做,他继续苦苦哀求,表示只要金儿愿意留下,他可以答应一切条件。照李自成当时的诚恳态度,哪怕是金儿提出来要当共享女人、要求李自成和别人一起伙伙着用,多半他也会强忍悲痛答应下来。
或许是见李自成可怜,或许是怕李自成崩溃,或许是下家还没找好,金儿表示可以暂时留下,但要求李自成做好她会随时离开的准备。
李自成忙不迭答应了,顾不了长远了,先顾当下便了。
爱人要离去,李自成的悲伤多于愤怒,他想的不是金儿三观、道德、品位问题,而是认定自己配不上金儿,想着如何才能迅速提升魅力值来吸引金儿回心转意。
李自成问金儿自己做错了什么,恳请她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再爱一次的态度全提出来,他都可以改,哪怕是嫌他长得低,他也可以想办法再努力往高蹿一蹿。
金儿说李自成没做错什么,一切都挺好,没什么要改的,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就像李自成的甜的,而金儿只喜欢吃辣的。
经常被抛弃的朋友们都知道,这个回答一样不走心,完全是在糊弄。
没能从金儿这里得到答案,李自成不死心,他开展了深刻的自我批评,照镜子,正衣冠,全面体检,深刻反省,同时观察金儿到底喜欢哪个类型的男人。
这一反省不要紧,以前盲目自信的李自成忽然发现他的智商、情商、现实条件等方方面面都入不了金儿的眼,金儿真正喜欢的是那些他平时极度看不起的浪荡公子哥,特别是那个他想都不愿想、提都不敢提的衙役。
那个衙役不仅工作体面收入稳定,还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且学得一身风流俊俏,更兼品竹调丝无一不会。
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这么一比,李自成自信崩塌,自惭形愧,他的先天条件不如对方,后天学习差距更大。
李自成不怪金儿挑挑拣拣水性杨花,是个正常人便知道如何取舍;也不能怪衙役道德败坏朋友妻不客气,只怪他自己没用。
李自成想变成金儿喜欢的样子,他忍着羞耻感,悄悄以衙役为榜样,想成为他那样的人。看见衙役经常送金儿些不值钱的小礼物哄得金儿很开心,李自成也跟着学,只是他的示爱很拙劣,败招频出,比如看见衙役送金儿百蝶巾,他便送给金儿猫头鹰;看见衙役送金儿双燕图,他便送金儿冰糖葫芦;看见衙役送金儿玫瑰花,他便送金儿一条无毒的赤炼蛇,情商低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
本想着学有所悟,学有所行,学有所获,未曾想是鹦鹉学舌、邯郸学步,李自成最终学了个不伦不类,画虎不成反类犬。别说是金儿看着怪异,李自成自己都感觉着恶心,灰头土脸草草放弃了。
李自成不愿服输,换了赛道重头再来。为了打赢老婆保卫战,他疯狂学习各种恋爱宝典,猛喝情感鸡汤,努力提升自己。
果然是开卷有益,李自成很快认识到,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关键还是扬长避短,在自己擅长的方面打败衙役。这段时间来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完全是在找虐,是在露丑。
李自成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想到半天,他认为是情比金坚,视金儿为唯一和全部。相比之下,衙役完全是个处处留情的渣男,若耍流氓犯罪,衙役足够把缝纫机踩冒烟了。
不过李自成很快发现金儿似乎对深情免疫,反而喜欢那些个浮浪子弟,不喜欢沧海巫山,只喜欢次第花从;不喜欢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只喜欢四处流情的西门庆——这也是李自成喜欢金儿并为她骄傲的地方:永远是那么超凡脱俗、标新立异、敢爱敢恨、与众不同,更加坚持去爱她。
很多时候,人们需要坚持不懈努力,因为不努力永远会以为距离成功只差一哆嗦。经过一段时间努力后,李自成悲哀地发现,隔开他与金儿的不是一层纱,也不是一堵墙,而是一片海,海的两岸是两个冲突的世界。
更悲哀的是李自成发现,在金儿眼里,别人的关心是绅士风度,他的关心是婆婆妈妈;别人的调戏是知情知趣,他的调情是流里流气;别人讲笑话时金儿笑声清脆,他讲笑话时金儿不笑,反而像盯着白痴一样盯着他,感觉他就是个笑话;李自成表现关心时,金儿觉得他麻烦;李自成远离时,金儿觉得他冷漠;李自成想温柔些,金儿觉得他太娘;李自成想豪放些,金儿又觉得他粗鲁;李自成问金儿她应该怎么做,金儿又马上怪他没主意,总之怎么做怎么错,淡汝浓抹皆是丑。
李自成明白了,金儿不是在跟他赌气,而是发自内心讨厌他,金儿对他的感觉便似怡红院如霜姑娘对苏灿的评价:我不是不喜欢这些,我只是讨厌你!
心力憔悴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