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讲了,诸路走不通时人们通常会搞个体。而对阮胡子这样的文化人来讲,走上文坛是转型发展当个体户的第一步。
文坛取得一定成绩后,阮胡子开始实现第二步:进军艺坛。他对自己的事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跳出文艺圈,迈步娱乐圈,办起了私人文工团,集编剧、导演、艺术指导、文工团董事长兼总经理于一身,两条腿走路两栖发展。
为提高办团水平,阮胡子从全国各地高薪诚聘了一批曲艺名家,其中评书大师柳敬亭、声乐乐理研究家和表演家苏昆生便是其中的优秀代表。
名家唱新戏,阮胡子文工团一炮打响,受到了社会各届的热烈称赞和好评,也有效丰富了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文工团迅速进入了南京市文旅骨干企业行列。阮胡子挣得盆满钵满,籍此摆脱了艺人身份,成为名动一时的文化企业家。
阮胡子开始为第三步打基础,干一些名人应该干的事:煲心灵鸡汤出语录,四处演讲交流心得,给高校当名誉主席或教授,签名售书,接受社会名流的邀请出席各种场合,与上层人物个个混的脸熟,哪里也能说的上话。
阮胡子官场失意,文艺却搞得有声有色。东方不亮西方亮,能有如此成绩也算是成功人士。对此阮胡子微微一笑:“现在的成功只是另一个起点,我才刚刚上路耶!吴园虽好却非吾家,金玉良缘终不如木石前盟,本人胸怀百万甲兵,腹有治国良策,搞艺术只是小道、是业余爱好,治国平天下才是毕生理想,当大官才能一展胸中所学才不负七尺之躯。”
当然了,这里的“胸怀”与“腹有”是阮胡子自己说的,不一定很靠谱,比如常威也说自己不会武功,结果还是被人看见他在打来福。阮胡子究竟是纸上谈兵还是真只有两把刷子得拉出来遛遛看。
文坛成功了,艺坛成功了,阮胡迈出了“三步走”战略的最后一步,他将文艺作为通往政坛的绿色通道,打着艺术交流的旗号接见那些附庸风雅的权贵,将从艺挣来的家业作为献金,搞社交拉关系,广积人脉,遍识英雄,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经常请一些生活腐朽堕落的领导干部出入会馆酒楼,在各类高消费娱乐场所唱歌听戏,有时还相约女艺人伤风败俗一小下下。
经过一番运作,声名狼籍且待罪之身阮胡子再次进入人们视线,王者归来,比往日更加吸睛,大量社会名流、地方绅士、朝廷高官、旧时好友也纷纷前来聚会,甚至大量的东林中人也与阮胡子冰释前嫌,成为朋友、笔友、票友、赌友、泡友等。
至此,我们对阮胡子可以下一个初步定义:能吹能侃、能说能写、无原则、善经营、见风使舵、唯利是图的小人一个,有理想没道德,有文化没纪律。从以后的发展也可以看出,阮胡子“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这种人若单纯搞文艺、当个培训师可以充分发挥应有价值,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负作用,但若拥有了足够的权力则很可怕。
蠢人不可怕,人渣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愚蠢的人渣有了理想,位高德薄,德不配位,会拖累国家祸害一方。
怕什么来什么,不知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聚头,阮胡子后来受到了弘光朝廷的重用,也许是阮胡子坑了南明,也许是南明坑了阮胡子,双方互相伤害,南明倒台,阮胡子也因为这段经历顺利地搭上了《明史——奸臣传》的末班车,排名最后一位。《奸臣传》的主人公有胡惟庸、严嵩等知名人物,基本全是宰相级别,阮胡子能以国防部长的身份、并且只当了三个月便与众位巨奸并列,可见其汉奸事迹非常出色。
这里有个问题,阮胡子被视为阉党骨干,而东林视阉党为死仇,双方有着化不开的血海深仇,为何东林能由着阮胡子做大?有五点原因。
一是时间冲淡了仇恨,这时距离阉党打压东林已过去了十来年,“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
二是物是人非,经历过血腥的东林老的老、死的死、退的退,阉党的邪恶已成为老辈人嘴里的故事,活跃在国家舞台的东林诸生没有切身感受过的阉党凶残,反而是一直欺负阉党,不仅感觉不到阉党凶残,反而觉得阉党有点小可怜、小可爱。
三是阉党已不再是东林的对手。当初阉党与东林的仇恨来自争权夺利,同行冤家。随着魏总死翘翘、余人苟延残喘,阉党成为昔日黄花,没有了王八翻身的可能,不配成为东林的竞争对手,东林大佬一指头能戳死一群阉党。
四是东林比较过日子,认为阉党固然是垃圾堆,分类后捡吧捡吧也能回收不少宝贝,阮胡子的才艺可以让大家玩开心,也算是垃圾分类废物利用。
五是东林认为阉党是阉党、阮胡子是阮胡子,不能混为一谈。阉党罪大恶极,阮胡子则可以抢救一下,秦桧还有三五个朋友,咱们也不能把阮胡子一棍子打死,要允许其戴罪立功。
总之大都是成年人,没心情、没功夫、没恶趣去痛打阉党打落水狗。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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