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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冒辟疆的故事——落第 (1/3)

我们为阮胡子感到难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行呀阮胡子,亏你有一把充满阳刚之气的胡子,你得支楞起来呀,不能怂!

阮胡子刚被打时曾怒发冲冠,想着半夜提前菜刀把复社诸生一个个砍死,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反省这次挨打还是自己做的不足:一是度量不够,想谋大事便不应跟几个皮孩子置气,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的肚里撑宰相。二是做事冲动,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憋屈一生,本来是去拉关系的,这下搞得关系更僵了。三是场合不对,有些话私下能说公开不能说,跟高层能说跟基层不能说,能聪明人能说跟不机密的不能说。

经过一番反思,阮胡子决定继续找机会跟复社接触,自己挨了打既没还手也没起诉,一如既往热脸去贴冷屁股,这份诚意复社中人应该能看得见。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复社诸生也并非都不开眉眼,聪明些的还是能看出他一片求和的拳拳之心的。

机会再次到来。没过多久,复社人员找上了门来,原是来复社骨干正在南京小聚,陈贞慧宴请冒辟疆和方密之两位社长.席间缺少娱乐节目,三人说起了阮胡子,久闻阮胡子的新作《燕子笺》大名,一时兴起,派人来借欲求一观。

又有两位新人物、也是名人需要解锁。

先说冒辟疆。许多男同学第一次见到冒辟疆这个名字应该是在《七剑下天山》。冒辟疆在其中跑龙套,关联人物有两个:其小妾董小宛——也就是小说中顺治的爱妃董鄂妃——董小宛的故事很快讲到;其女冒浣莲,文从父亲,武从大侠傅青主,既是江南第一才女,也是天山七剑之一,文武双全,将纳兰容若迷得神魂颠倒信仰迷失背叛家庭辜负圣眷。

冒辟疆出身“世代仕宦”之家,也是官N代。

在万恶的旧社会,做官需要通过严苛的考试,完全依靠文化成绩和第一学历,因此几乎所有的名门望族都是文化世家。

古人的门第观与现在略有不同。古人认为相对官员的身份,知识分子更是一种荣耀,将“书香门第”“诗书传家”“博古通今”“琴韵书声”作为匾额的很多,而没有人愿意写上“大官辈出”“土豪宅地”“家父张二河”。至于“农民”出身,古人认为这是一份令人尊敬的职业,不存在任何歧视。

在家庭文化的潜移默化下,冒辟疆很小便非常有文化,十岁开始写诗,14岁出版了个人诗集,可谓出道即巅峰,名震家族、乡里、复社。

有人觉得出诗集很可笑,认为出版诗集并不难:识字、有钱且自我感觉良好即可,特别是名人出诗集更容易,连《平安经》都能出版并且爆红,可见诗集出版的门槛确实很低。

冒辟疆十四岁时能出诗集与父母的溺爱有一定关系,不过冒父母不是浅薄的人,若冒辟疆真写的是打油诗、顺口溜或者强行将一篇文章每句话单独成段号称是诗,父母肯定不会支持其出诗集的,否则这不是显摆孩子,而是一家人出乖露丑。

实际上冒辟疆的诗作确实有一定水平,并且还惊动了当时名家董其昌。董其昌见到冒诗后惊为天人,大加赞赏,不惜降低身份为其诗集作序,并将冒辟疆比作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

王勃何人?唐高宗称其为“大唐奇才,一代词宗”,杜甫夸其为“不废江河万古流”。王勃不需显摆别的作品,其花样年华时写了一篇《腾王阁序》被称为“天下第一骈文”,其中名句“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苍天一色”等雄壮辽阔苍劲豪迈,别人努力一辈子也写不出其中的一句。

董其昌将冒辟疆比作王勃,显然是对这孩子充满了赞许与期望。但不得不说,尽管董其昌不属蛇,其嘴里绝对带着毒,因为从后来的事情发展看,这个比喻更像是预言和诅咒。冒壁疆不仅天才儿童、负有文名像王勃,其坐监狱、被排挤、仕途艰难、一事无成等倒霉事更像王勃,二人一起践行着王勃“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名言。

这时我们再回过头来品一品“出道即巅峰”这句话,你细品,会发现这不是喜剧,而是妥妥的悲剧。冒辟疆十四岁时达到了人生的巅峰的意思是他从这年开始将会一直走下坡路,青年、中年、老年在蜿蜒曲折中度过,浮浮沉沉沉……起起落落落落……。便如一朵鲜花,别人生长时你怒放,别人怒放时你已经凋谢。

冒辟疆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董其昌的诅咒,他带着最年轻秀才的神童光辉踌蹰满志地参加了举人考试。

和侯方域一样,冒辟疆认为举人考试甚至都称不上考试,只是展示才华的小舞台,他的理想是在进士考试压倒一片全国的优秀人才,这样才得显得出他的无以伦比和出类拔萃。

然后,冒辟疆落榜了,“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冒辟疆觉得没什么,这次失败只是壮丽人生的一道风景,是成熟途中必不可少的心路历程。没有落第的经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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