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辘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夏婉清端坐车内,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苏妈妈方才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荡。
外祖母病重,茶饭不思……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心口像压了块巨石般沉闷。
忽地,马车骤停,车外传来一阵喧哗。
“苏妈妈,前面客栈好像有人闹事!”一个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
夏婉清秀眉微蹙,撩开车帘一角,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快步朝这边走来——是她的外甥,宋柏轩。
宋柏轩的出现,让夏婉清心头警铃大作。
电光火石间,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外祖母病逝的消息,正是宋柏轩率先传回安阳侯府的!
彼时,她沉浸在悲痛之中,并未深思。
如今想来,一切都太过巧合。
宋柏轩借着奔丧之名,在京城官员面前展现孝道,博得了不少同情和赞誉,为他的仕途打响了第一炮。
而她,因为水土不服卧病在床,错过了送外祖母最后一程,更被安阳侯府的人视为不孝。
想到此处,夏婉清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同寒冬腊月里结了冰的湖面,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关节泛白,心中恨意翻涌。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
宋柏轩的虚伪和算计,安阳侯府的冷漠和无情,都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县主,您怎么了?”苏秀妈妈关切的声音打断了夏婉清的思绪。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恨意尽数掩藏,换上一副平静的面容。
“无事。”她淡淡地开口,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苏妈妈,我们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外祖父府上。”这一世,她绝不会让宋柏轩的阴谋得逞!
马车再次启动,车轮转动的声音仿佛催促着时间流逝。
夏婉清望向窗外,宜安城繁华的景象在她眼中却如同过眼云烟。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外祖母,揭露宋柏轩的真面目。
马车停在了外祖父府邸门前,熟悉的朱漆大门,熟悉的青石台阶,一切都仿佛昨日。
夏婉清走下马车,目光落在门楣上那块已经有些斑驳的牌匾上,心中五味杂陈。
“父亲……”她轻声呢喃,前世,父亲对她是疏远而冷漠的,直到她死后,他才幡然醒悟,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县主,您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夏婉清抬头望去,只见……
“李伯。”夏婉清看清来人,竟是外祖父府中的老管家李伯,她语气放缓,眼中也带上了几分难得的温和。
前世,李伯待她如亲孙女般慈爱,可惜她当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李伯老眼浑浊,却依旧精神矍铄,他快步走下台阶,来到夏婉清面前,脸上布满褶皱的脸庞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县主,您终于回来了,老奴还以为您要过些时日才能到。”
夏婉清注意到李伯眼中的疲惫和憔悴,心中一痛,又生出几分对前世自己的恨意。
她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挤出一个笑容,语气带着一丝哽咽:“李伯,是我不好,水土不服,耽搁了行程,让外祖母受苦了。”她微微低头,掩饰住眼中的恨意,指尖紧紧地攥着衣袖,感受着丝绸材质带来的微微刺痛感。
李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浑浊的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县主莫要自责,老夫人病重,谁都无能为力,何况您舟车劳顿,能赶回来,老夫人就很高兴了。”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被风沙磨砺过的粗糙树皮,又透着长久的疲惫。
苏秀妈妈上前一步,扶住夏婉清的胳膊,低声劝慰道:“县主,李伯说得对,老夫人身子一直不好,您即便在场,也帮不了太多。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去见见老夫人。”她的声音温柔而平和,如同清风拂过脸颊,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夏婉清点了点头,她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是,苏妈妈说的是,都是我不好,没能早点赶回来。”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哭腔,仿佛真的为自己的晚到而懊悔。
前世,她何尝不是这样,明明恨极了安阳侯府的冷漠,却不得不装出委屈求全的样子。
此时,一阵喧闹声从府内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一个尖锐的女声,伴随着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这是怎么了?”夏婉清秀眉微蹙,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李伯脸色一变,
夏婉清敏锐地捕捉到了李伯神色中的异样,心头不由得一紧。
她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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