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秀兰轻轻咳了一声，意味深长道：“这枯木逢春啊，说的是……”她拉长了尾音，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吴秀夫人身上，仿佛下一刻就要说出什么惊天秘密。
吴秀夫人脸色铁青，握着茶盏的手指骨节泛白，几乎要将那上好的瓷器捏碎。
她如何听不出这老虔婆话里藏刀，分明是在暗讽她老牛吃嫩草，续弦给了江南总兵吴李老头！
“老夫人说笑了，”吴秀夫人强压下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词儿，小姑娘家家的，听多了不好。”她说着，瞥了夏婉清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夏婉清却像是没瞧见一般，反而天真地眨了眨眼，脆生生地问道：“吴夫人，为何不好呢？婉玉觉得，这词儿挺有意境的呀！就像，就像……”她故意顿了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落在吴秀夫人那张保养得当，却依旧掩不住岁月痕迹的脸上，“就像吴夫人您一样，青春永驻，容光焕发！”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各异。
曾秀兰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显然对夏婉清的伶牙俐齿十分满意。
吴秀夫人身旁的戴秀夫人，也就是吴秀夫人的母亲，脸色则有些尴尬，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女儿的衣袖。
而与楚家交好的廖秀夫人，则是一脸的纠结，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打圆场。
吴秀夫人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小丫头片子，分明是在拐着弯骂她老妖怪！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咬牙切齿地说道：“夏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只是，这说话也要分场合，有些话，不该说的，还是别说为好。”
夏婉清却丝毫不惧，反而扬起下巴，眼神清澈而坚定：“婉玉年纪小，不懂什么场合不场合的，只知道实话实说。吴夫人若是觉得婉玉说错了，不妨指出来，婉玉洗耳恭听。”
“你……”吴秀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夏婉清的手都有些颤抖。
夏婉清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我什么？”
空气中，仿佛有火星在噼啪作响。
吴秀夫人脸色铁青，几乎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平静。
她出身江南小户，凭借几分姿色和手段，先是勾搭上了当地富商，为其诞下一女，也就是如今坐在她身旁的戴秀夫人。
后来，她又看上了彼时已过花甲之年的江南总兵吴李老头，设计接近，最终如愿以偿成为了吴李老头的续弦。
她入府之后，便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将吴李老头的嫡长子，也就是戴秀夫人的兄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最终，她成功地唆使吴李老头将嫡长子打成残废，彻底断了他的继承之路。
这桩旧事在江南官场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碍于吴李老头的权势，无人敢提及罢了。
如今，却被夏婉清这小丫头片子当众揭开伤疤，如何能让她不恼羞成怒？
“你……”吴秀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夏婉清的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几乎难以维持平衡。
“你……你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知道什么！”
夏婉清毫不畏惧地迎上吴秀夫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我知道的，或许比吴夫人想象的还要多呢。”她清脆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尖针一般刺入吴秀夫人的心脏。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落针可闻。
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爆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曾秀兰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深，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戴秀夫人则是一脸的尴尬和不安，她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安抚她。
廖秀夫人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在夏婉清和吴秀夫人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吴秀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胸腔中翻涌的怒火。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失态，更不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
她紧紧地咬着牙，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之中，却始终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戴夫人……”
戴秀夫人眼见着场面僵持，吴秀夫人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连忙堆起一脸的笑容，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哎哟，瞧瞧我这记性，光顾着和各位姐妹说话，差点忘了正事。”她拍了拍脑门，佯装懊恼地说道，“老夫人，各位夫人，我家老爷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总是咳嗽，请了多少大夫都不见好。听闻楚家在药材生意上颇有门路，不知能否引荐几位名医，或是寻些珍稀药材，也好让我家老爷早日康复。”
她语气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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