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熊。它能说话,也愿意陪我玩。但在千千万万、千篇一律的小熊的包围下,我逐渐泛起了一丝涟漪,那是相信泛灵的涟漪,相信玩偶有灵魂的涟漪。欢声笑语之际,我和小熊“愉快地”度过了两个小时。
突然间,闹铃一响,原本欢笑的氛围瞬间停下,宛如时间定格一般。这是……怎么了?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一群小熊举了起来,随即被它们脱掉尿布拍打着小屁屁。那毛茸茸的手刚碰到我的小屁屁没几下我就哭了出来。不是因为疼痛哭,而是因为恐惧而哭。我的视线瞬间变得昏暗,所听到的东西都夹杂着杂音。
我的恐惧也没有到此为止,它凝聚成了一条黑蛇。不,是无数条黑蛇!它们在向我靠近,它们想要吃了我。在角落里!在柜子上!在通风管里!它们无处不在,越来越多。血红色的眼睛灌注了新鲜的血液,橙红色的眼睛注入了炙热的火焰。它们在吞噬我的灵魂,直至我再也无法哭出声来。
我看见了,看见了那把复合弓瞬间瞄准了我的额头,闪闪发光的一瞬间如同陨石贯穿了整个生命。燃烧着,燃烧着那朵蒲公英,就让它在舞台上燃烧吧!喝上了一口热乎的奶,在舞台上迸发出顽强的生命力。音符划过指尖,箭头染上血丝,粘连着我的生命。就是现在,延缓绝望的音符与乐谱。
“你唱得不错。”就是我第一次得到人的认可,对方貌似穿的衣服很少,但在灯光的照射下,我只能看见一个黑影。
“谢谢,谢谢你对我认可。”对方没有靠近我,而是用那融入黑暗的影子与我继续对话。
“所以究竟是什么让你唱出如此让人共鸣的歌声?”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所以我该回答是绝望吗?总之不可能是那成为巨星的梦想。”对方没有与我继续对话,可成为巨星真的不是我的梦想。
就是现在,我再一次从舞台上跌落到摇篮里。那些音符依旧在我眼前飘荡着,我试图驱散它们,却碰到了生命化小熊。原来盖在我身上的并不是棉被,而是一只只的小熊。它们会呼吸,但这并不能证明它们有多可爱。通风管道一直在运转着,所以我距离那个站在山峰上的巨影究竟还有多远?
他的歌声是通风管的杂音,也是那电流产生的杂音。我觉得很吵,但对方依旧固执地歌唱着。这个空间站不能没有电力,因为那样通风管道会停止运转,我们会窒息的,这样会导致我们失去生命。就像我的脚步不能停歇,必须朝着山顶爬去。明知道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命运并不在我的手里。
每一次歌唱的落幕,我都会踏入我的内心一次。满墙的血渍一眼望不到头,满墙的白纸如同困住我的符咒。我逃不出去,那无数的繁星早已被这些盖住。那些闪着耀眼光芒的繁星,曾是无数的出口,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封闭自己,导致逃出去的机会在我眼前消逝。哪些是我曾写下的罪己诏……
「罪己诏:我怕的不是会拍小屁屁的小熊,而是早已瞄准的复合弓,我有错……对不起……对不起。」又是一份罪己诏,我写过无数次,以至于无法判断自己写过多少次罪己诏,也不知道罪己诏上面的字是否是自己的。每当我被噩梦惊醒时,我总是会拟下一篇罪己诏。我被噩梦缠身过无数次,直至哭泣着写下最罪己诏。
“这是什么?为什么上面写着罪己诏?”糯团子笨拙地用双手捡起来一张罪己诏。
“这是国家君王反省自己的错误用的,俗称检讨书。”从平民到君王……我不过是换种方法来检讨自己罢了。
我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些散落在地方的罪己诏原本是黏在墙上的,但由于经过时间的腐化,这些罪己诏尽数像茫茫白雪一样飘落。一张……两张……三张,当我抬头凝望之际,又有一些罪己诏飘落了下来。这些究竟是白雪,还是掩盖我的墓碑?零零散散的又如同河畔边的碎石一般,被水冲刷过之后是如此耀眼,又是如此绝望。
一份份的罪己诏都够铺成地毯了,雪白的纸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如同雪地之中的枷锁。结尾的指纹以及血红色的掌印,如同雪地之中突兀的血迹。枷锁与血迹,很难不想象没有人受伤。在这冰天雪地里,谁能不被枷锁的晃动声打扰。只有一个人,被风雪掩埋,然后在雪地之中赤脚前行着与哭泣着……
“君王克雷·诺曼,不干实事!隔三岔五就写罪己诏,不把目光放在未来。现在我就想质问你,当你下棋下错一步之后,你会把这一步的错误都推到后来的每一步之中吗……过去的错,咱先暂且放下,下好未来的每一步棋,至于未来的错谁又能知道?只有干好当下,才能对过去的错有所交代,也能对未来有所交代……”
毛茸茸的手碰到我小屁屁的那一刻,我就陷入了无尽的自责,我从一开始就认为这是噗糯糯对我的责罚,这种极致的状态又让我不敢和糯团子诉说。它们是开心的,每次拍打我的小屁屁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而我是悲伤的,一次又一次地被这种感觉所触及,我就再也无法走出自责的内心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