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岩层裂隙渗出的地下水,在江枫耳畔奏响了一曲绝望的乐章,每一声都精准地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这单调的声响,与父亲实验室里那台老式盖革计数器发出的声音如出一辙,瞬间将他拉回那些被科学探索与未知恐惧交织的岁月。
江枫试图在脑海中重现上周三物理竞赛的题型,渴望寻回往昔生活的熟悉感,可皮肤下那如蚁噬般的灼痛,一次次将他的思绪扯碎。
幽蓝的脉络仿若张牙舞爪的寄生怪物,从他的手臂一路攀爬至锁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它们在皮下肆意扭动,江枫能清晰感知到生命力正被无情抽离,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愈发沉重的虚弱感,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仿佛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
“生命体征波动超出安全值!准备冷冻舱!”
尖锐的呼喊在竖井中回荡,防化服与竖井壁摩擦的沙沙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步步逼近。
江枫只觉四支冷冻剂如四把冰刃,同时刺入肘静脉,低温液体瞬间在血管中奔涌,带来彻骨的寒冷。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个细胞都在这极寒的冲击下痛苦哀号,好似被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冰风暴。
恍惚间,十岁那年参观粒子对撞机的场景浮现眼前,那些被磁场束缚的等离子体高速旋转、闪烁,恰似此刻在血管中疯狂舞动的液体,在崩溃的边缘跳着致命的舞蹈。
地下三百米的监测站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陈怀远教授的白大褂在全息投影的幽光中快速穿梭,1987年的勘探影像与实时生命监测数据相互交织,构建出一幅神秘而惊悚的画面。
陈教授的手指枯瘦如柴,缓缓划过江枫胸腔的透视图,目光紧锁在那与金属立方体共振的十二面体光斑上。
那光斑如同一个贪婪的侵略者,正一点点吞噬着心肌细胞线粒体,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对生命的挑衅。
“能量转化效率仅11%,”助理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按这个速度,二十分钟后宿主就会因能量枯竭……”
“启动‘夸父’协议的医疗预案。”陈教授果断摘下老花镜,监控屏的蓝光在他深陷的眼窝投下浓重的阴影,“用同步辐射加速器轰击立方体碎片,制造反相位谐振。”
急救担架在穿过体育馆废墟时,扬起一片尘土。
江枫的视网膜捕捉到夜空中的奇异景象:紫色星环中心,一颗新生的伴星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那正是昨夜西伯利亚陨石雨的辐射源。
他下意识地试图抬起手指测算轨道倾角,却惊恐地发现肌肉纤维正在量子化,指尖轻易地穿透了担架布料,如同穿透稀薄的星尘,这超现实的一幕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保持清醒!”身穿铅灰色防护服的医生迅速将神经稳定器扣在他的太阳穴上,声音中满是焦急,“你的细胞膜电位正在崩溃。”
刹那间,剧痛如超新星爆发般在他体内肆虐,江枫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数把利刃同时撕裂,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的记忆宫殿开始崩塌,父亲在质谱仪前猝死的雨夜,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与父亲倒下的身影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图书馆里《天体力学简史》扉页上的咖啡渍,那熟悉的气息也在剧痛中渐渐消散。
还有金属立方体内部闪烁的克莱因瓶拓扑结构,此刻都化作能量洪流中的弦振动,在意识深处疯狂跳跃。
冷冻舱闭合的瞬间,江枫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在这个地下研究基地,自建立之初便承载着人类对未知宇宙文明的探索渴望。
1987年,一支勘探队在偏远山区发现了神秘的能量波动,当他们深入洞穴探寻时,一名队员却离奇消失,只留下一些无法解释的能量痕迹。
从那以后,这个事件便成为了科研团队心中的一道谜题,他们耗费大量资源建立监测站,试图揭开背后的秘密。
而如今,江枫意外成为了关键人物。
科研团队一方面希望利用他与金属立方体的特殊联系,破解星门信标的秘密,这背后是人类对宇宙探索的科学理性追求,一旦成功,将开启全新的宇宙文明交流时代,为人类带来前所未有的科技飞跃。
可另一方面,江枫的生命在这一过程中受到严重威胁,他的身体成为了科学实验的“战场”,生命体征随时可能消失,这无疑是对生命伦理的巨大挑战。
陈教授为了科研进展,坚决执行各种高风险的实验方案,他坚信为了人类的未来,牺牲在所难免。
而部分研究人员则对此提出质疑,他们认为不能以牺牲一个年轻生命为代价来换取科学突破,这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这种科学理性与生命伦理的冲突,在监测站内不断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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