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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时钟塔的第十二响 (1/2)

梅雨季已经持续到了第十三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闷热的气息。那张挂在教室墙上的值日生名单,经过多日雨水的冲刷和时间的消磨,上面原本清晰的字迹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失不见。

我紧紧地攥着那封因为迟到五次而写下的检讨书,心情忐忑不安地蹲在时钟塔的阴影之中。此刻,晚风吹过,檐角悬挂的铜铃忽然停止了摇晃,就那样静静地悬在半空中,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禁锢。远远望去,走廊上传来了值日生拖地的声音,那有节奏的水声规律得如同节拍器一般,一下又一下,清脆而响亮。仔细听去,这竟然已经是第三遍完全相同的水花溅落之声!

“要开始了……”一旁的雾子轻声呢喃道。只见她白皙的手指缠绕着怀表的链子,表盘边缘的齿轮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令人惊奇的是,那齿轮竟与我上周偶然间获得的一块残留物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就在这时,午夜的钟声骤然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裂开来。那沉重而悠远的青铜音浪,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向四周扩散而去。我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着,当钟声敲响第二十三下的时候,我的心跳也恰好到达了同一个频率。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仿佛被这震撼人心的钟声所笼罩。音浪所及之处,就连我身上穿着的制服裙摆也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宛如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与此同时,丝丝缕缕的雨丝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纷纷破碎成无数细小的玻璃碴,晶莹剔透,如梦似幻。

而那位正在认真拖地的值日生少女,手中的拖把却在此时突然深深地嵌入了地板的纹路之中,动弹不得。她那高高扬起、甩到最高点的马尾辫,就这样保持着那个优美的弧度,宛如一只被琥珀瞬间凝固住的轻盈蜻蜓,定格在了时光的长河之中。

“这已经是第十三次轮回了!”雾子愤怒地一脚踹向那凝结在空中静止不动的雨珠,只见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瞬间破碎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水雾弥漫在四周。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每次钟声响过十二下之后,这个愚蠢至极的家伙就会被困在这该死的值日时间循环当中,永远也无法逃脱!”

我好奇地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悬浮着的水滴,然而就在我的手指刚刚接触到它们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我竟然看到自己手掌上的纹路在那颗玻璃化的雨珠里面开始逆向流动起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被彻底颠倒了。

正当我惊讶得目瞪口呆之时,雾子毫无征兆地冲过来,一把将那块怀表紧紧地按压在了我的颈动脉处,并压低声音对我喊道:“静下心来,仔细听听看——”

紧接着,一阵低沉而又沉重的“咚、咚、咚”声传入了我的耳中。起初,这钟声听起来只是普通的敲击声,但随着我的注意力逐渐集中,我发现它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层次和变化。

在表面上,那是一种如同生锈齿轮相互摩擦所发出的刺耳嘶吼;可若仔细聆听,便能听到在其深处竟还隐隐传来理科教室里金鱼吐泡泡时所产生的细微响声。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神秘的氛围。

当第十二声钟鸣如雷贯耳般地重重撞击在我的鼓膜之上时,那位一直在默默打扫卫生的值日生少女的眼球突然间猛地一转,直直地朝着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她翕动的唇形永远停在第二笔划,拖把水渍开始逆流回桶中。雾子拽着我冲进时钟塔旋转门,大理石台阶正在融化成奶油质地。

你居然没发现?她踹开卡在时间夹缝里的齿轮,每次午夜钟响,只有你能保留完整记忆。

螺旋阶梯的彩绘玻璃映出无数个我——有些正在旧校舍崩塌中坠落,有些困在便利店永夜月台,最上层的那个我锁骨处嵌着雾子的怀表。

因为你是时间悖论本身啊。雾子的伞尖突然刺穿我的影子,这个值日生不过是照出你真实形态的镜子碎片。

钟楼机械室的门在眼前爆裂,无数齿轮如同蜂群倾巢而出。值日生少女被钉在巨大钟摆上,她的校服纽扣正在化作沙漏里的银砂。

捡起那个。雾子指向卡在齿轮间的发条,与我获得的残留物产生共鸣震颤,这就是困住她的锚点。

指尖触碰发条的瞬间,值日生的惨叫贯穿时空。我看见上周目自己逃出天文部追捕时,这个少女正在走廊擦拭我遗落的吊坠。当时钟塔阴影里站着穿白大褂的雾子,她怀表链子缠着值日生的手腕。

你早就知道!我甩开发条,金属表面映出自己正在破碎的脸,是你把她做成时间循环的诱饵!

雾子突然笑了。她撕开锁骨处的条形码刺青,皮下露出锈迹斑斑的齿轮:观测者候补生星夏同学,你以为自己为什么能免疫时间重置?

她挥伞劈开凝结的钟声,第十二响余韵中浮现出惊人画面——二十年前的旧校舍奠基仪式上,穿白大褂的少女正在给工人分发齿轮发条。她锁骨处贴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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