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见庐阳暮见卿,红花遇叶不孤行。本是天缘一悭,况来可尽重逢,实乃人间至好。庶皆未觉从中,贪声色之妙,待风吹切切,去而几般知叠。
是夜柳雨魂梦,自寒天冻雪之地,望其母王氏于林下哀哭,上前苦慰曰:“母亲!母亲!缘何悲戚?”反复其问,未得其闻,遂消散之。四呼难觅,天坠奇石,乃惊而寤。灵心相感,量思度会,恐其母逢难,故留书自别。
秦云朝起,不见柳雨,心忡忧极,寻得笔书,阅曰:“昨夜牵梦,探望家亲。郎君莫挂,速日方归。”既倾定于终生尔,何巍巍以英嫌隙,秦云便不再他思。
柳雨归时,知家非家,乃谛乡邻,方晓其母西辞。柳立仁休王氏,王氏于离途中身陨,定有隐由。后从官查验,柳立仁以祖业抵债,仍余千两介,无力偿还。债主乃挟王氏问,柳立仁不关,谁料手失成酿,众皆各遁。
世事多燎,此本计局也。官家实与债主谋,利柳立仁之陋性,陷设深财局,使其家道败落,平争足之患。今柳雨前来申询,无异于羊入虎口,觉之晚矣。官家明为柳雨做主,却暗做债主心,强其为侍卧。
柳雨怎肯,人虽以千两债务相迫,但愿唯死相尝,亦弗负贞心。债主惊其言举,乃道:“尔有正洁之佳,尤为可敬!但汝父之遗,谁人来续?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柳雨无奈道:“那请宽限我三日。”债主道:“好!若三日未能还清,又当如何?”柳雨郑声予道:“我亲自登堂。”言罢便离了去。
置母之安为大,柳雨扶碑不语,百可蕴蕴其味,杂寂其心也。忽听碾枝酥碎,青衫履履而来,秦云是也。见为云来,雨首相襟,云方道:“诸事已明。我有经年小积,可解雨儿之愁。”一暮细呢下,若释悠然。许相抚相慰,才方世尘风雨也。
柳雨点理偿财,与秦云脉脉相道:“一为母所馈,一为夫所赠,此为人间至姻礼。”秦云闻言躬敬,遂携此困。
诸事已了,但在母痛,柳雨对秦云道:“挟母是小,失手为大。叹为不彰,彰谓何处?”秦云道:“上有廉政之游,想必终有所诛。”柳雨应道:“天道昭昭,君顺时而势,我便同之共看。”二人并济而归,庐中胜比往日亲切。
月下依影,远有梧桐浮叶,捶鬓而落。二人思家之苦,黯黯迈下流零,就此拟定终生。同唯梧心子,种开永世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