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入梦便开了天眼,只是现在还没看到黄夫人她们,想必是还没出场,此刻眼前浮现着的是黄婉儿的回忆,也就是她脑海深处被封印的记忆。
黄婉儿家世代从医,在她小时候父母便带着她云游四方,四处行医,医术高明,医德高尚为人们所称赞。弱水大战之时他们更是不惜辛劳,奔赴千里远道而来,自愿为军医。尽管战场上凶险万分,他们依旧毫无懈怠地穿梭于战场之间拯救伤者。
于医者而言,病人不分贫富贵贱,只要是伤者,他们便有救人的责任。但夫妇二人的分歧便在于,妖族是否可救。一则,人族医术恐怕无法治愈妖族;二则,弱水大战,他们身为人族,若是救了妖族那便是于战场上的士兵不义。为此,军医也分为两派争论不休,反而耽误救人。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心照不宣一般地无人提起这件事,遇到妖族伤者,主张有医无类的选择救,主张救妖即杀人的选择视而不见。双方无视彼此的行为,也算是达到一种微妙的平静局面。
只不过,救妖的那一派,在军中十分不受待见。士兵们只管杀敌,不明白医者仁心的道理,更无法理解人族医者浪费物资和人力救妖族的行为,背地里都叫他们叛徒。其中,李瑛娘便是最为反对的,理由只有一个。妖族狡诈,若是将妖族带回医治恐怕祸乱军内。因此,那群医者和妖族残兵便被安置在距军营之外十几里一个村子里面。
沅夕突然发现这村子看着有些眼熟,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在脑海中仔细搜寻一番而后恍然大悟。她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不就是鬼母子那个村子吗?!
这里的村民她看着可眼熟,虽然这些面孔也还未苍老,但可以肯定就是那群村民!他们这里离战场较近,因此没少遭受战火纷扰。
因此,村子里的人对妖族也是十分敌视。但妖族俘虏越来越多,无处安置。当医者带着妖族受伤的俘虏来此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并不欢迎,各个举着锄头要把他们赶出去。还是那群医者从中调和,再三保证。村民们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才终于得到退一步,默许医者将受伤的俘虏移至后山的一处山洞里面安置。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对这些俘虏的敌意依旧不减。转折发生在某一次,妖军围困他们好几日。村子里面断粮了,不少村民濒临饿死的地步,几户人家壮着胆子去别处上山觅食,却被巡逻的妖兵擒住要将他们充作军粮还想洗劫村子。后山那几个妖族俘虏听到消息自告奋勇下山,为了他们拼死抵抗,总算是为村民们争取来时间,等到灭妖军来救。那一战中,几乎所有的俘虏都牺牲了,只留下几个年幼的小妖。
村子里对妖族的看法变得复杂,心中的敌意和成见才有所消解,但军中的人始终对妖族有着滔天的恨意。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某一天,又有几个受伤的妖族被救。他们的人族医者感化,倒戈投降加入了人族的灭妖大军,有些还提供了不少重要情报,人族也因此打了几次小胜仗,还抓住了敌军的一个重要将领。
自此之后军中才开始有所改观。后来,更是有一只鹿妖和一只狐妖带着一个人族女子在战场上行医救人,救妖。甚至救过人族的灭妖大将军。所以后来一段时间里,军中与妖族俘虏还算是平和。
走马观花似的看了这么多,她终于看到了黄婉儿。只是她这一出场便臭一张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与她稚嫩的小脸显得格格不入。开天眼一看,竟然是竹月附身在黄婉儿身上,那嫌弃怨恨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怎么啦,板着一张脸?”蝶澜煽动着翅膀飞到她面前想逗她开心,可她依旧板着一张脸,甚至挥挥手想把她赶走,但手抬起来十分僵硬地摸了摸蝶澜,脸上硬是扯出一个笑容。沅夕了然地笑笑,这入梦之术里,附身之魂只能依照固有的情节行动,任何细节都无法改变,否则很有可能引起一些列的蝴蝶效应。李竹月估计现在气坏了,附在谁身上不好,偏偏便是附身于自己的仇人身上。
跟着黄婉儿进入了一处山洞,几个受伤的妖族倚靠在墙边,有的正小憩着,有的舔着爪子,理顺身上的毛发,还有一只兔妖百无聊赖地用杂草编制手环。看到婉儿来了,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兔妖微笑着把那草环送给她。
她笑着同他们打招呼,而后接过正要抬腿往里走去找母亲,兔妖拉住她的小手低声道,“婉儿莫要进去,你爹娘正和白先生和鹿先生聊天呢。”
竹月有些好奇想进去看看,可身体不受控制地坐在兔妖旁边。那兔妖两百多岁,按妖族寿命来说还不过是个孩子,比婉儿大不了多少,但她自觉是长辈活了两百多年,总爱充个姐姐的样子。
“小婉儿,吃点蜂蜜补补吧,啧啧,细胳膊细腿地。”她说着偷偷塞给她一小块巢蜜,澄黄的蜜滴到地上,看样子是刚刚从蜂巢那边扣下来的,明明它自己这些天也没吃多少东西,脸都有些凹陷进去了,受着伤又没吃什么东西,身上的兔毛都脱落了不少,斑驳稀疏。
竹月紧闭双唇,心中一万个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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